第62章 恐怖實驗(五)(1 / 2)

周岩的效率很快,下午,林子川就在警局見到了鄭藜。

在偵破一些棘手的案件時,如果涉及其他領域的相關知識,警局請該領域的專家來做外援是常有的事情。但這不是林子川請鄭藜來的主要目的,林子川看過《黑影》,知道小說中的鄭藜幫別人背了鍋,而且在關鍵時刻鄭藜非但沒有為自己辯解,反而承認了罪行,還奪槍襲警,借警察之手殺死自己。這一係列操作下來,林子川可以肯定,鄭藜雖然不是真凶,但他一定和真凶有關係。林子川請鄭藜來的主要目的,是想在和鄭藜的麵對麵交流中捕捉到端倪。

林子川在接待室熱情地和鄭藜握了握手,說了幾句客套話,臉上堆滿笑容。

鄭藜今年48歲,頭發花白,身高不高,不超過175cm,戴著眼鏡,麵相和藹,文質彬彬,身上帶著儒生氣。正如人們常說的腹有詩書氣自華,鄭藜教授給人的第一印象,就是“這人一定讀過很多書”。

鄭藜目前在京城長寧大學任教,是心理學院的正教授。長寧大學實力很強,能與a大平分秋色。長寧大學的王牌專業和a大的王牌專業不相同,兩所學校各有所長。

按照規定,鄭藜簽了保密協議,在破案之前不許向外界透露案件細節。接著鄭藜現場翻看了“四一三專案”的卷宗,加上林子川在一旁講解,鄭藜很快對這個案件有了大致的了解。

林子川說:“鄭教授,這個連環殺人案的特殊之處就在於,過往性侵殺人的對象往往是女性,而這次的凶手猥褻對象是男性。我們目前初步確認凶手是一名男同性戀,但對他的殺人手法——捆住被害人手腳,用枕頭蒙住被害人口鼻導致被害人窒息死亡,死後剪開被害人的舌頭等一係列的操作感到困惑,我想聽聽鄭教授從專業角度會怎樣解釋凶手的行為和心理。”

鄭藜正襟危坐,不緊不慢地說:“死後剪開被害者舌頭的行為我也很困惑,或許林警官可以從宗教和民俗兩個方麵入手調查。”鄭藜的聲音很溫和,音量不大不小,讓人聽著很舒服,“至於捆綁和捂住口鼻的行為,從精神分析學派的觀點來分析,行為的動機源於內在趨力,尤其是性本能,所以凶手這兩種行為的起因是性。”

“性行為?”林子川聽完有了一個猜測,“您是想說性虐待?”

“沒錯。捆綁是典型的性虐待手段”

林子川摸了摸下巴,“難道凶手有兩個或以上?被害人都是青壯年,而不是在力氣上處於弱勢的女子,想要綁住一個掙紮著的成年男子實行性虐待,一個人很難做到吧。”

鄭藜卻說:“如果被害人沒有掙紮呢?如果被害人配合著凶手進行捆綁呢?”

“您是說,這種捆綁是一種雙方自願的性遊戲?”

“不光捆綁,窒息也是。窒息和捆綁之類的虐待現象,在雙方自願的性活動中,非但不再是虐待,還能夠產生強烈的快感。而且,有社會學家認為,此類性虐待現象在男同性戀中比一般人更加常見,形式也更加暴力。心甘情願的痛苦得到的就是性滿足。”

林子川壓住心中的驚訝。他雖然是gay,但著實沒有此類愛好。

鄭藜繼續說道:“這個凶手在性活動中是施虐的一方,被害人在性活動中是喜歡受虐的一方,兩者一拍即合,就成了很好的床上搭檔。”

林子川聽明白了,“您是說,凶手與被害人建立了和諧的炮友關係,捆綁和窒息是他們之間的遊戲?直到有一天凶手不想再玩下去了,就悶死了被害人。”

“沒錯。被害人身上是否留下精斑?”

“從來沒有,如果留有精斑,我們就能拿到凶手的dna,這個案子就好破了。凶手一定全程戴了安全套。”林子川說。

鄭藜道:“在一場混雜著施虐與受虐的程度激烈的床事中,凶手從始至終都沒有忘記戴套,說明凶手是個冷靜克製、小心謹慎的人,這樣的人大多沉默寡言。”

林子川連忙把鄭藜說的話記錄下來。林子川一邊記錄一邊問鄭藜:“鄭教授,那您覺得,凶手為什麼會有性虐待的癖好呢?”

“性癖大多形成於成年以前,多與童年或青春期的經曆有關。凶手之所以會有性虐待的癖好,很有可能是因為他幼時也曾遭遇過性虐待。他甚至能從性虐中得到快感,但又因此感到無比羞恥,這種矛盾的心理促使他將虐待轉移到被害人身上。”

林子川聽完感到非常疑惑,“可是,如果凶手有施虐的需求,被害人有受虐的需求,這雙方一拍即合,做炮友多好啊,凶手殺人的動機又是什麼呢?”

“羞恥感。”鄭藜果斷地說,“被害人在床上的反應讓凶手想到了曾經的自己,但他以此為恥,所以,他殺死被害人的動機其實是殺死曾經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