薔薇花長得沒有以前那麼好了。坐在這棟房子裏的那扇窗戶前的,還是原來那人。那人坐在書桌前,書桌上放著的,是施今同一案的資料。那人將資料認認真真地看了一遍,然後翻開那本封麵寫著“黑影”的厚本子,大筆一揮,在上麵寫道:
“一切源於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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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子川在家裏像熱鍋螞蟻一樣著急。他給周岩打了電話,詢問他施今同案現在的情況。
周岩說:“陸隊打算成立專案組,從各個單位抽調精銳。這個案子十年未破,不能再讓凶手逍遙法外下去了。”
林子川囑咐:“重點查莫崇晉和鄭藜。”
“我知道。”
林子川又問:“我上次讓於哥幫忙調查十年前鄭藜的助手現在在哪裏,有結果了嗎?”
“十年前鄭藜教授的助手是他的一位叫王宗的研究生,王宗後來去了國外留學,之後就留在了國外。十年前,王宗參與了當年鄭藜教授的所有實驗研究。”
“去了國外?那能聯係上他嗎?”
“於哥正在想辦法聯係。於哥辦事靠譜,林隊你就放心吧。”
夜幕降臨。
莫崇晉回到家,躺在床上,兩眼放空,麵無表情,像個沒有生命的木偶。這房子地理位置不錯,是莫崇晉租的,貴是貴了點,但方便自己上下班,也算劃得來。
莫崇晉不是京城人,他的老家在南方的一個農村,13歲那年,他爸媽被人騙去製毒販毒,後來整個團夥被一鍋端,莫崇晉父母被判處死刑,莫崇晉隻好孤零零地北上投靠他的哥哥莫崇日。
莫崇晉父母死的時候,莫崇日甚至沒有回老家。莫崇日離家好幾年了,製毒販毒這事兒跟他沒關係。莫崇日跟自己父母關係很差,差到連他們死了都可以冷眼旁觀。
當“莫崇日”這三個字在莫崇晉腦子裏一閃而過的時候,莫崇晉突然一個激靈從床上坐起來,他臉色蒼白、大汗淋漓,臉上神情複雜,不知是害怕還是憤怒。
莫崇晉全身發抖,他的眼睛布滿血絲。他仿佛很焦躁,整個人的舉動變得有些神經質。他左顧右盼,突然看到茶幾上有一個魚缸,是他新買的,魚缸裏灌滿水,遊著兩條金魚。
莫崇晉大步走了過去,他一聲不吭,動作卻極為粗暴,他抓起魚缸就往牆上砸去!
水灑了一地,玻璃也碎了一片。莫崇晉渾身抖得厲害,仿佛要瘋了。
莫崇晉恨他的哥哥莫崇日,他永遠無法忘記,13歲那年他從老家來到京城投靠莫崇日時,莫崇日臉上露出毫不掩飾的厭惡與不耐,冷冰冰地諷刺道:“兩個老東西,死都不安寧,留了個包袱給我,晦氣。”
說完,他狠狠地揪住莫崇晉的一邊耳朵,對莫崇晉說:“我才22歲,一點都不想養個兒子在家裏。你要是還要臉,就自己出去打工。”說完,他揪著莫崇晉的耳朵,把莫崇晉整個人提了起來,用力一甩甩到牆上去。
莫崇晉頭暈眼花,跟個貓崽一樣,可憐兮兮地縮在牆角。莫崇日討厭他這副慫唧唧的模樣,又一腳踹了過來,踢中了莫崇晉的腹部。莫崇晉腹部劇痛,竟然疼暈了過去。
當莫崇晉再次睜開眼睛時,發現自己躺在床上,莫崇日坐在床邊。莫崇晉剛剛挨了莫崇日的打,現在一看到莫崇日就渾身哆嗦。莫崇日卻露出了副笑臉,笑嘻嘻地說:“醒啦?”
莫崇晉不自覺地往遠離莫崇日的方向爬。莫崇日一蹙眉,說:“十多歲的男孩子,挨了打而已,怕成這樣?真他媽娘了吧唧的。那倆老東西從小怎麼教你的?”
莫崇晉的父母沒什麼錢,脾氣又差,莫崇晉從小過得很委屈,不是被克扣吃的穿的,就是被爸媽打,所以養成了他畏畏縮縮、不愛說話的性子。莫崇晉的身高在南方算是比較高的了,長相也幹淨,但由於性格唯唯諾諾,所以同學都愛嘲笑和欺負他。
莫崇日還算有點良心,剛才把莫崇晉打昏迷,現在於心有愧,難得好聲好氣地跟莫崇晉說:“我下手重了一點,你別在意。想吃東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