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市雲城區瑞金大廈頂層,有一間私人茶室,常常被人租作會議室用。今天,這間私人茶室被一群人租了下來,這群人就是雲城區公安分局刑警隊的人。幸好他們穿著便裝,不然茶室老板就要懵掉了。
茶室布置雅致,裏麵有一張很大的茶桌,桌上放著茶水和水果盤,這張桌子用來開會談論再合適不過了。林子川和其他人都到了,林子川笑道:“喲,找了個這麼文雅的地方?”
周岩說:“小姝選的。林隊,快坐。”
林子川拍了拍周岩的肩膀,問:“在警局的時候怎麼沒見你對我這麼客氣?”
周岩感歎道:“所謂距離產生美,是對的。林隊一不在警局,我就開始念起林隊的好來了,你們說怪不怪。”
所有人就座,林子川左右看看,說:“那就開始了?”
林子川首先問白離雲:“白法醫,你走訪退休的段法醫,有什麼發現?”
白離雲說:“我和段法醫聊過之後發現,對比十年前的被害人屍體、一年前的被害人屍體和施今同的屍體,凶手十年前用枕頭悶死被害人時,下手的力道更重,比悶死施今同和悶死一年前的遊楨用的力道要重。”
林子川摸了摸下巴,分析道:“力道重,被害人死得快;力道稍輕,被害人死得慢,受到折磨的時間更久。這說明,十年前,凶手下手時的情緒更加激動,帶著毀滅性的憤怒;而十年後,被害人作案時更加氣定神閑,甚至有了玩弄獵物的心思,犯罪心理更成熟了。”
“凶手在憤怒什麼?所有的調查結果都表明,五個被害人之間沒有共同好友,凶手隻是與他們有幾麵之緣的炮友,交情不深,能有什麼深仇大恨?”周岩提出疑問。
“移情,他的憤怒並不來源於受害人,但發泄到了受害人身上。”林子川毫不猶豫地給出一個結論。
白離雲繼續說道:“另外,經段法醫提醒,還發現了一個我之前沒有注意到的細節。凶手雖然是用枕頭這種柔軟的東西悶死受害者的,但因為力度很大,所以難免留下擠壓痕跡,施今同臉上的擠壓痕跡比起前四個受害者有一個不同點,就是左邊臉的擠壓痕跡比右邊臉的擠壓痕跡更明顯,說明凶手的右手使不上力,很有可能受過傷。鑒於在一年前的受害者身上沒有發現這一現象,可以肯定凶手右手的傷是在一年內造成的。”
於現連忙翻了翻手上莫崇晉的資料,說:“沒錯了,莫崇晉三個月前在一次搬運重物時被重物砸中,右手受傷。”
白離雲說完了,林子川又問原姝和周岩:“小姝小周,你們那邊有什麼收獲?”
原姝說:“我們走訪十年前負責此案的老刑警,得到兩個有價值的線索。第一,我們過去一直忽視了一點,無論是在十年前,還是一年前,還是現在,無論被害人被拋屍在何地,他們的臉和身體都被擦洗得很幹淨,衣服穿得整整齊齊,簡而言之,就是死時的儀容很體麵。”
周岩說:“這是我最想不明白的一點,你們想,凶手殺人的時候情緒激動,甚至很憤怒,甚至帶著恨意。他對一個人都帶著恨意了,卻又很尊重地整理好那人死後的儀容,這難道不矛盾嗎?”
翁冠說:“不會是個精神分裂吧?”
林子川卻道:“如果他殺的是‘自己’呢?自己對待自己,當然尊重了。”
翁冠問:“什麼意思?他為什麼想殺死自己?”
“根據鄭藜的推斷,凶手幼年遭遇過性侵犯。這就是他想殺死自己的原因。”林子川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