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辭殺到青丘邊界之時, 一群狐族士兵發現了她,試圖將她攔來盤問。
朝辭目光轉未轉腳步也沒有絲毫停滯,一片火焰從她的後腰升起, 如同強有力的翅膀,一扇之別說是小小士兵,整個青丘入口的山脈眨眼間也火海吞噬。
朝辭立起一雙獸耳,混入熱鬧的街衢, 快步行走。
曾經她的確有想過再回青丘,可是沒有想到當她真的重新踏上這片故土,竟是心急如焚地來找丟失的愛人。
今今為什麼來青丘?她不可能自己來的,她沒有理來。
一種讓她不願相信的可怕預感五髒六腑之中翻江倒海地衝撞。
忽地, 她聽見有人談論今年族長的壽宴, 提及了“玉兔”這兩個字。
神經過於緊繃的朝辭這兒終於敞開了聽覺,聽清了周圍嘈雜的人聲說什麼。
整個青丘族長壽宴上的佳肴議論紛紛。
所有妖狐歡天喜地地將此事當做青丘百年難得一遇的盛事。
一家酒肆中, 有人興致勃勃地談論族長壽宴上最有說頭的珍饈, 提及“玉兔”二字, 朝辭隻覺得腦中“嗡”地一聲, 霎時間停住了腳步,乎是出於本能走入了人群中,聽那位高談闊論月宮玉兔的肉如珍貴,如能頤『性』養壽鞏固精元。
“咱們老族長也真是大方。那可是月宮的玉兔!她居然舍得分享給整個妖界。要是我的話,鐵定獨吞了!”
“所以你當不了族長不是?我們族長啊那可是為了重振青丘!到底是太久沒有出一位九尾神狐了,要再不拉攏拉攏各族,恐怕以後青丘還得繼續其他妖族排擠。”
“哎, 你們說那玉兔得是什麼滋味啊?說她冰肌玉骨至陰至純……”說著那狐妖『摸』了一把巴,猥瑣地笑起來,“肯定非比尋常啊, 我也想嚐嚐。”
正要起哄,忽間一抹紅影從那人的腦袋上掠過,一刻他的頭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不斷往噴濺鮮血碗大的血口。
朝辭手臂上還留著那人的血,滴滴答答地落地上,如同一柱恐怖的陰影,籠罩眾妖的頭頂。
方才還鬧哄哄的小肆鴉雀無聲,所有妖狐停了手裏吃喝的作,不明所以又心驚膽戰地望向朝辭。
青丘很大,酒肆的那場屠殺並沒有太快傳入皇城之中。
等朝辭到了舉辦壽宴的臨春台時,有人發現了她,但因為她本就野地長大,又離開青丘實太久了,很多人根本就不認識她,隻當她是某位賓客。
可這位賓客為讓人不敢靠近?
仿佛一把即將出鞘,屠戮天地的青鋒。
“妹妹!妹妹你終於來了!”
青侜什麼時候出現的朝辭沒發現,青侜拉了她一把想要帶到一旁,朝辭沒。
“今今呢?”朝辭很這麼冷硬的語氣青侜,“她處?”
青侜見拉不她,隻能小聲她耳邊低語,責備著她:“你怎麼現才來!為什麼你沒今今!讓她母親抓了!”
朝辭咬緊腮幫,不語。
青侜冷靜了一些,跟她分析現的情況:“妹妹你聽我說,母親、母親也不知道從哪兒打聽到今今的事兒,將她抓到青丘,想給自己延年益壽不說,還要壽宴上將她分食!款待其他妖族客人!我得知此事後第一時間想要去將今今救出來,沒想到母親發現,一不小心……”
朝辭見她捂著的腹部一片血紅,臉上也是非常不自然的蒼白。
“一不小心錯手將母親殺了……”青侜的聲音低到不能再低,“不起,妹妹,我知道的時候已經太遲了,沒能救今今……族長已還沒人知道。我、我現不知道該如是。”
說著青侜一陣暈眩,險些倒朝辭的懷中。
朝辭意識地扶了她一把,想要說什麼,卻沒說出口。
沒能救今今……
沒能救今今……
她腦子裏重複著這句話,往前廳走去。
前廳賓客滿座,大大的“壽”字貼正中,鼓樂喧天,各大妖族來客送上壽禮,早就一一落座。
她見有人端上了餐盤,放到了正主之位。
那是一顆心,一顆兔心。
朝辭隻覺得胸口一股巨大的力量狠狠打碎,她跌跌撞撞地走過去,想要觸碰卻又不敢,生怕弄疼了它。
她還想給自己留一些幻想,試圖說服自己眼前這一切與今今無關。
但是……到底嗅到了今今的氣息。
是她……是我的愛人。
朝辭眼前猛地一模糊,周圍彌漫的是她熟悉的氣味。
一碗碗湯水早就端上來,即便族長還沒出現,可那誘人的兔肉湯香味已經讓人食指大,妖類又不太講什麼禮廉恥,很快湯水就見了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