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搭理她的抗/議,自己按了電梯。
隨著電梯不斷上升的,還有桃子的心,快要跳出喉嚨口了……
“叮”的一聲輕響,電梯到層的聲音驚得她一抖,死期到了啊……
她馬上伸出手來關了電梯門,按了一樓,仰起臉來小心地問,“首長,組織的政策是坦白從寬,對不?”
“嗯?”他狐疑地盯著懷裏的她,眉頭微蹙。
“那個……騎士……我好好的……沒有必要去看婦產科……”她不敢直視他銳利的眼神,垂下眼瞼來,盯著他胸口,一隻轉著他胸前的紐扣,緩解自己的緊張……
“什麼意思?”他明顯的聲音一僵。
“唔……你是不是收到我的短信了?就是我說姨媽沒來那條……”她低聲問。
他沒吭聲,好像是有所明白了……
陶子頭皮發麻,鼓著勇氣往下說,“後來又來了……”
她縮著身子,不敢想象這句話的後果是什麼,他會不會收拾她?會家暴嗎?
幸運的是,一樓到了,電梯外站著人,他總不能當著人家的麵家暴吧?
被他抱著出了電梯,聽得頭頂傳來他冷森森的聲音,“所以呢,你們謊報軍情?”
“沒有啊……沒有……我隻是說大姨媽沒來嘛……又沒說別的……”是你自己誤會了……
隻聽他冷哼一聲,抱著她走向停車場,邊走邊撂下一句話,“你就是欠收拾!”
完了!首長真的要收拾她……
她今晚要想辦法多賴在嚴莊身邊才行……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被他扔進車裏的,也不知道他的車是往哪一個方向開。
車裏的他,一直保持著沉默,沉默的背後會不會有火山爆發?她不知道,唯一知道的,就是自己的心跳得很快,像小時候欠了作業,被老師查出來,等著挨訓的情形……
她腦子裏想著對策,如果他真的要收拾她,她該怎麼應對?
胡思亂想中,車突然停了。
她恍惚往窗外一看,陌生的地方,她不曾來過……
車門打開,他俯下身來抱她,好聞的氣息撲了她滿臉,她暈暈的,暗呼完蛋,他把她帶到這陌生的地方來收拾,就算她哭爹喊娘也沒用了……
“去哪裏啊?我們不回家嗎?”還是下意識地勾住了他的脖子,這是一處老街吧,周圍還有四合院呢。
可是她家首長大人沒搭理她,隻抱著她走進一所掛著紅燈籠,裝飾得古香古色的院子,她看了眼院門的牌匾,上麵寫著“梁家私房菜”幾個字。
是來這裏吃飯?
院子不大,院落卻頗為寬敞,種了花草,正是桃花和玉蘭盛開的季節,粉白交錯,空氣裏湧動著花香,哪裏有尋常飯店的喧囂和油星味?可見店主對這家店的用心。
四合院的房子處處有著翻新過的痕跡,古風極濃的紙窗、簇新的青磚,假山疊石,回廊間複雜精致的雕花欄新上了紅漆。已是晚上,燈籠搖曳,廂房裏昏黃的光透過窗紙照射出來,讓人感覺仿佛突然褪去了滿世繁華,走進靜謐寂寞的晚清世界。
緊繃的心情,仿佛也在瞬間得到了放鬆,她看著那幾間不多的廂房,想不出就這幾桌客人老板能賺多少錢?
老板娘是個老媽媽,顯然是和寧震謙相熟的,一見他就打招呼,“喲,小寧啊,好久沒來了!才從部隊回來?”
“是啊,梁媽,還有位置嗎?”他問。
“有!有!你來得可巧,還有最後一間房!”梁媽笑盈盈的,不著痕跡地看了他懷裏的陶子兩眼,領著他們來到一間廂房。
“小了點,所以才沒有客人訂,不過你們倆人的話足夠了!”梁媽打開了房間的燈。
廂房確實不大,一張四人的餐桌,紅木桌椅,天花板上墜下來一隻宮燈,牆上貼了鄭板橋的竹,應是贗品,但是卻已足夠為這古風增色。
“行!梁媽,有沒有幹淨的拖鞋?麻煩您借給我一雙。”他把陶子放落在椅子上,道。
梁媽注意到陶子的腳,把菜單放下,應承道,“好,我馬上就去找,你們先看看菜!”
他卻並不看菜單,蹲下來,抬起她的腳端詳。
四月初的天氣,這麼久沒穿鞋,她的腳已經冰涼,被他這樣握在手裏,他指尖的熱度傳了過來,很是暖和。
握著她足尖輕輕轉了一圈,他抬眼看著她問,“疼嗎?”
她搖搖頭,強調:“不疼!真的!”
他臉色一變,“還逞強?恨不得把你這隻腳骨頭給捏碎了!看你疼不疼!”
她的腳白皙而小巧,落在他黝黑粗糙的大掌裏,對比分明,如潤白晶瑩的玉,仿似他一個用力真的會將之捏碎了一般。
“藥給我!”他伸出手來。
“哦!”她識時務地不多言,把外用藥遞給了他。
藥是噴劑,他對著她患處輕輕噴了一層,而後竟然用嘴去吹,吹得她腳上癢癢的。
“不要隨便揉!噴上去就好!”受傷這種事,他司空見慣,也有了些心得。
“嗯!”她乖乖地答應著,忽然想起了他胸前的傷,趁此時氣氛還不錯,指了指他胸口,“你這兒,新增的傷好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