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什麼,要謝就謝你自己,我隻是幫你跑跑腿而已!不,應該說,我連跑腿的能力都沒有,北京我又不熟,隻不過打了幾個電話,讓辰安給幫的忙!”
陶子不再說話,隻是看著那個退伍軍人,隻見他一張一張拾起地上的錢,往她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而後,亦在眾目睽睽之下,大步流星地離開。
雖然少了聶蓉和章之意兩個人,酒會並沒有受到太大影響,在嚴莊的調節下,氣氛很快又活躍起來。畢竟,無論是豪門,還是尋常人家,都是一樣的道理,別人家的悲歡離合,於己,不過是鬧劇一場,看過,笑過,同情過,便是無關痛癢的遺忘。
酒會過後,寧家的陽台上,盛春的夜風輕拂,陶子一時睡不著覺,穿著睡衣,捧了塊蛋糕在吃。酒會上幾乎沒吃什麼東西,這會兒肚子有點餓,可是蛋糕吃在嘴裏卻不知是什麼滋味,咬了一口,勉強吞下,肚子明明還餓著,卻再也不想吃了。
她這到底是怎麼了?無論做什麼事情,好像總是感覺寡淡無味,就好像生命裏缺失了可以讓她激情燃燒的元素……
“桃桃?”嚴莊進來叫她。
“媽。”陶子把沒吃完的蛋糕放在身邊的藤桌上。
“吃蛋糕呢?年輕就是好啊!可以隨便吃都不胖!這東西,我現在可是沾也不敢沾了!”嚴莊笑著說。
“媽現在身材挺好啊!女人嘛,要有一點點肉才好看!”陶子真是如此認為,尤其已過中年的女人,如果幹癟癟的,皮膚會一點光澤也沒了。
“小嘴就會拍馬屁!”嚴莊笑道,“不過,我不是來聽你拍馬屁的!給媽說說,酒會上到底是咋回事?”
“什麼咋回事?媽您不是看見了嗎?”陶子嘻嘻一笑。
嚴莊嗔了她一眼,“我隻看見看見的,還有看不見的呢?那退伍軍人是你找來的?”
陶子吐了吐舌頭,“什麼都瞞不過媽!”
嚴莊伸出指頭來戳了戳她的額頭,“小腹黑!狡猾的小東西!”
“媽……我……”陶子有苦難言,章之意對她做的事,她不徹底掀它個天翻地覆清清白白她不甘心!可是,這樣的她,嚴莊會不會不喜?
卻見嚴莊忽的笑了,“不過我喜歡!”
“媽……”陶子的心情如坐雲霄飛車一般,忽上忽下跌宕起伏啊!
“不過,媽還有幾個問題要點醒你!”嚴莊笑容滿麵的臉瞬間又變嚴肅,“章之意去找他拍照沒有錯,不過,不給錢是絕對不可能的!你看章夫人走的時候甩錢那派頭,她母女倆都是擅長拿錢砸人的,章之意賴賬這個計策,太蹩腳!”
“媽,你真的太神了!”陶子雙眼放光,“是再世諸葛嗎?”
“還有!”嚴莊臉一板,“什麼章之意讓人合成不雅照,這話也離譜!你想,就算那人不肯給她合,她不會拿去別處嗎?這年頭會p照片的人太多了,隨便找個大學生都能p出來!可見她是真沒有讓人p照片的想法,她以為,就這些照片,就足夠黑你了!哼!你啊!小聰明有餘,掌控全局能力有限!也就是遇上章之意和聶蓉,換成其它對手,你早敗得落花流水!”
陶子吐了吐舌頭,抓著頭發笑,“那當然,要是遇上媽這樣料事如神的對手,我早死翹翹了!”說完,臉上又浮出歉意來,“媽,對不起……”
“好好地說什麼對不起啊?我又不是來責怪你的!今天的你,做得對!做得好!咱又不是傻子,被人打了左臉,還把右臉伸去給別人打!說什麼害人之心不可有放人之心不可無?在必要的時候完全可以主動出擊,去‘害’別人的!隻是,一定要注意方法!不要給自己增加落人把柄的風險!也一定要對得起天地良心。”嚴莊正色道。
“可是,現在寧家和章家的關係……”她不無擔憂。
“傻!別人都已經不把我們當朋友了,我們還把她當朋友?放心吧,兩家的關係,有我和你爸,你不必擔心!”嚴莊安慰陶子。
一場鬧哄哄的糾紛至此終於完全平靜浪止。
嚴莊這個洞察一切的女人,還是有一點沒有想到,她不知道,自己的兒媳婦差一點點就被人用刀給捅了。
陶子始終沒有把這件事告訴嚴莊。
而她那天的疑心是有道理的,芊琪的母親,這個精神有問題的女人,沒有人的指使和帶領是不可能找到她的,而要找到這個人是誰其實並不難,台裏辦公樓附近是有監控錄像的,她把監控錄像借出來一看就發現了另一個女人躲閃的影子,這個女人自然是章之意。
所以她才會在簽售會那天把握十足地說,她知道指使那個女孩來鬧場的人是誰,知道拍照片的人是誰,而駱東勤則通過辰安幫她找到了替章之意跟蹤拍照的人。
她起初以為,拿了錢替人辦事的人,隻要出更多的錢,對方必然會倒戈。
但她沒想到,這個人卻還挺有原則,既不肯透露章之意給了他多少錢,也不願出麵揭穿章之意,後來,她把事實的真相和章之意的真麵目告訴他,並且打了感情牌,說自己的丈夫是軍人,在雲南守衛邊防,後方有人蓄意破壞軍婚,讓她很憤慨,那人才答應幫她,卻不收她一分錢。
當時她便覺得,這是個奇怪的人,卻不曾想,原來他也曾是軍人……
酒會第二天,她再一次走進了他的家——一個租來的兩居室,既是家,也兼工作室,門口簡單地用牌子寫著xx私家偵探,裏麵卻收拾得整整齊齊,一絲不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