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卻煩躁地把她推開,甚至順手抓起身邊可以夠著的東西砸在地上,警告她不準靠近。
她無奈,不想讓痛苦中的他更加煩躁,不想增加他的負擔,隻能站在一邊看著他,看著他在痛苦的深淵裏掙紮。
可是,她真沒有想過會成為他的負擔,她隻是想幫他一起分擔而已,她什麼也不能做,不能替他疼,不能生出靈丹妙藥來馬上治好他的疼,隻是想握著他的手,用這樣的方式陪他度過痛苦的難關,可連這,他也不允許……
掌中有他握過的痕跡,掌心的皮膚還被他抓破了一點點,可這與他的痛比起來算什麼呢?
她很想哭,很想很想,為他的痛,為自己的粗心,然而,她知道不能……
她甚至想勸他,疼不過就用止痛藥吧?然,看著他因痛苦而猙獰的臉,這句話也說不出口了……
可是,這樣的場麵她再也看不下去!她無法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男人在痛苦中掙紮自己卻束手無策,於是打電話給了嚴莊。
好在,這樣的疼痛並不會持續太久,或許,在她睡著不知的時候,他就已經疼了一陣了,所以,嚴莊還沒趕來,他的表情就已經慢慢放鬆。
她趕緊靠近他,手再一次地伸進被子裏,握住了他的。
他的手心裏,濕濕的,全是汗,他的額頭,身上,也是一身濕淋淋的汗……
他每晚都這樣嗎?痛得汗濕?可每天早上她給他擦身的時候,他身上卻已經全幹了……
她是多麼粗心的老婆!多麼不稱職的軍嫂!
趕緊去浴室打了水來,想要給他把汗都給擦一擦,此時,嚴莊和寧晉平卻來了。
見了公公婆婆,她心裏難受極了,愧疚、心疼、自責,各種情感齊齊湧上心頭,胸口脹脹的,很想大哭一場。
第一次,她不想親手服侍他擦身,扔下毛巾,對寧晉平道,“爸,他出了好多汗,你給他擦擦吧!”
說著,聲音裏就帶了哭腔,而一說完,再也忍受不住,拔腿跑出了病房,一直跑到走廊盡頭,她才捂著臉,在夜風裏哭了起來。
她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可是這眼淚,卻是再也停不下來了一樣。
直到身後有腳步聲來,直到嚴莊溫柔的手撫上了她的肩膀,她還在流淚。
轉身,撲進嚴莊懷裏,哽著聲音,說話亦不完整,“媽……團長他疼……每晚都疼……我不知道……我居然不知……道……對不起……對不起……”
“傻孩子……”嚴莊拍著她的背安慰,“不怪你……怎麼能怪你呢……”
“怪我……我不合格……團長好疼……你沒看見……疼得……疼得……”她一時找不到形容詞來形容他的疼痛,心中愈加難受,頓時在嚴莊懷裏泣不成聲。
“我們知道……可是你這樣,他會更加疼啊!”嚴莊微笑著說,“去看看他吧,現在已經好多了。”
陶子抽泣著,搖頭。
“怎麼了?”嚴莊給她擦著腮邊的淚。
“媽,我以後……晚上不陪……他了……”這話才一出口,她心裏就像針紮一樣難受,哇的一聲,哭得更大聲了。
嚴莊既為這倆孩子心疼,又覺得好笑,故意問,“為什麼?嫌棄他了?還是怕晚上辛苦?”
陶子埋首在她懷中,拚命搖頭,哭著說,“不是……我……晚上在這裏……也是會睡覺……隻會睡覺……嗚嗚……媽……我不合格……”
“合不合格不是你說了算的,是你家團長說了算,我可是你家團長派出來找你的,你要當逃兵,可得自個跟你家團長交代去!”嚴莊笑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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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更3000,還有7000下午。今天上午上課要上到12點,所以隻能從1點開始寫,應該不會太早,親們別一遍一遍來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