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間的時候,小囡突然想起了被自己忽略掉的一個問題——他開了幾間房?昨晚在前台的時候,她隻顧著興奮,把這給忘了……
眼看他把自己放下以後還在房間裏不出去,就覺得不對勁了……
“你……怎麼還在這裏?”她試探著問。
陸念之上衣一脫,回頭笑道,“我不在這裏去哪裏?”
“你不是……應該去你自己房間睡覺了嗎?”小囡雙眼微微眯起來,指頭指了指外麵。
“隻有一間房……”他皮帶一解,又準備脫褲子了。
“啊……”小囡尖聲阻止,“你怎麼老喜歡脫衣服啊?”
他停下來,好笑地看著她,“睡覺還穿著衣服?那多不舒服啊!”
“……”小囡便不由自主想起了自己做的夢,夢想成真是多麼難的事啊,擱她這,怎麼夢什麼應驗什麼?非禮勿視……她趕緊把頭轉開,“話說,我們商量一下吧,你另外再開間房好不好?”
他倒是終於不脫褲子了,鞋子一甩,整個人倒在了床上,“一人一間,我怕黑……”
他怕黑才怪……小囡怎麼會相信?他這樣子,可真是賴皮!不過,想想卻是自己做得不當,這次出來機票住宿飲食都是他出的資,她不能這麼心安理得地享受,於是道,“再開一間房吧,我們aa,這間房我去開。”
當她拿起包的時候,卻想起,東西是他收拾的,他隻把她的身份證抽了出來,其它的都沒帶……
不禁有些泄氣,隻好道,“你先墊付吧,回去以後我把錢算給你。”
她一個人說著,卻沒聽到身邊有回音,再一看,他竟然閉著眼睛睡著了……
是真的睡著了嗎?
“陸教官?陸教官……”她叫了兩聲。
他仍是沒有回答。她便知道,這家夥一定是在裝!大凡部隊的人,睡覺一貫警醒,稍有響動就會醒來,怎麼會像他現在這般?敵人把他搬走了他還不知道……
她微一思索,笑了。裝睡是嗎?
她從包裏找出一隻記號筆來,輕輕地單腳跳到他床前,道,“陸教官?你真的睡著了是嗎?好吧,如果睡著了,我也就不趕你走了,算了吧……”
他仍然靜靜地閉著眼睛。
還裝?
她咬著唇瓣,笑意彌漫,用記號筆在他臉上開始塗鴉。
剛剛畫下一筆,他便倏地睜開眼睛,抓住了她的手腕,並且下意識地用力,讓單腳站立的她重心不穩,往前倒去,而後不偏不倚地砸在了他身上。
額頭相撞,鼻子相磕,卻沒有小說裏唇碰唇的巧合和浪漫,小囡疼得眼前金星直冒,翻身捂著額頭哀號,“你的額頭是鐵做的嗎?”
“真撞疼了?”他也隨之俯身過來,把她的手腕掰開,“讓我看看。”
突然間的靠近,讓她再一次僵住。
不知道為什麼,每一次近距離地和他相對,她便不知道該如何自處,總是陷入呆滯的局麵。
酒店橘黃的燈光下,她怔怔地看著他,清晰地可以數清他的睫毛,很長,很密,原來,他真的很好看……
她的額頭上被撞出一個紅印來,他微皺了眉,到底是女孩,嬌嫩些,像他這樣粗糙的,都沒感覺到太疼。
心疼之餘,他輕輕吹著她額頭上的印記,柔聲問,“還疼不疼?”
她沒有說話,隻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腦海裏回想起小時候在廚房裏皮,有一次不小心手被熱鍋給燙了,爸爸衝進來,也是這麼吹著她的小手,問她“還疼不疼”……
可是,當時爸爸是什麼氣息,她忘記了,此刻,隻知道他呼出來的氣有種一種無法言喻的魄力,壓迫著她,壓得她忘記了呼吸,一層暈紅迅速爬上她臉頰。
他也是微微一怔,滿臉紅暈,波光流轉的她,就像一朵嬌嫩初開的花……
而他和她的距離,好近……他還裸著上身,別樣的氣息在空氣裏浮動,他一時失神……
心理和生理的悸動讓他在短暫的失神後一改之前的嬉皮笑臉,輕輕放開了她,把她扶起來,輕道,“聽話,我就睡這裏,你一個人,腳又不方便,我不在你萬一有事叫誰去?去吧,洗個澡,然後睡了。”
“嗯……”許是他溫柔的語氣蠱惑了她,許是他的話語有著無法抗拒的疼愛的力量,她出奇地聽話,撿了衣服,在他的攙扶下進了浴室。
而他,很自覺地把浴室門關上,卻補充了一句,“如果有什麼不方便,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