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你長發及腰55(1 / 3)

小囡被她一說,心裏突然升出一種荒涼的不可掌控的害怕來,好像突然之間一切都變得虛無,她手指用力,卻什麼也抓不住……

她努力地吞咽了一下,對粟粟說,“粟粟,怎麼可以這麼說呢?軍人,很多都是這樣啊,軍嫂就是要耐得住寂寞,你也是軍人家庭出身的,這麼說,不對呀……”

粟粟被她一反駁,無話可說,隻是努了努嘴,“小囡,我也是為你著想嘛……哎,希望陸教官早點回來!”

她笑了笑,掩去了自己眼底的憂思。嗬,她斥責的是粟粟,其實,要說服的人是誰呢?是自己吧……

回去的路上,她隻是默默開著車,而粟粟則忙著在一邊和她的沈醫生發甜蜜短信,這樣也好,讓她的思緒獨自放逐一會兒……

回到家的時候,她又是那個活蹦亂跳的小囡,一點別的痕跡也看不出來。

隨著她一天天成長,在爸爸媽媽麵前,掩藏的情緒也越來越多,隻希望爸爸媽媽看到自己開心和能幹的一麵,那些落寞和失敗全都變成她的秘密,就連這次優畢的事,她也從沒在家裏提過一個字,為此還特意交代過陸伯伯不要提,若陸家沒有出麵,爸爸知道了也不算什麼大事,可陸家出了麵,爸爸那裏隻怕更難過關,不知道四年過去了,爸爸對念之,是否可以接納了呢?

吃過飯以後,一家人圍坐,小囡接過莫忘遞給她的水果,衝莫忘一笑,“謝謝哥哥。”

莫忘很開心地坐在了她身邊,明亮的眼睛裏全是滿足,仿佛,他人生每一天最幸福的時光就是這一刻……

“哥,你也吃。”小囡揀了一塊出來給他。兄妹倆從來都是這樣,相互牽絆……

小囡咬了一口水果,瞧了瞧爸爸的臉色,似乎情緒還不錯,於是道,“爸,粟粟就快要結婚了!”

“哦?這麼快?才畢業呢!”寧震謙略顯驚奇。

“嗯……”小囡慢慢地咬著,“粟粟說,男方年紀不小了,二十九了呢,不能等了……”

“那倒是……”寧震謙然後又問,“男的是幹什麼的?好像是軍醫?”

“嗯!挺不錯的,是……念之的朋友……”她終於提起了念之的名字,她的意思是,沈醫生年紀不小了,那念之的年紀……

可是,提起念之的名字,她明顯就看到父親的臉沉了下去。

哎,還是不行嗎?她果斷地停止了談話,看來爸爸是不會答應的,那還不如不說……

陪著家人說了一會兒話,莫忘慢慢地困倦起來,靠在她身邊的靠枕上打起了盹,把哥哥喚醒,送他回房間睡以後,她自己也回房休息了。

獨自一人,不免又想起了白天粟粟說的話,心無比空曠起來,好像一隻孤舟,駛進茫茫大海,四麵全是海水,怎麼也看不到岸……

這樣的空曠裏,分明感到疼痛如絞一般糾葛著她的心,可與此同時,他的低柔聲音又響在耳側,“有天,有海,有地,有生,有死,有你……”

有嗎?真的還有嗎?此刻,她才明白,她真正害怕的不是怕自己不夠愛他,而是怕,他的心裏真的仍然隻有天海地,生死,和她嗎?四年的時間,可以改變多少?也許滄海不會變桑田,可是卻足以讓把一顆滿滿的心漸漸掏空,掏得隻剩軀殼,或者,再裝入其他……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睡著的,入睡前,握著陸念之送給她的鉑金鏈墜,緊緊貼在胸口,隻有這樣,才會感覺,她和他是真正的相愛過,四年前那曇花一現的甜蜜不是海市蜃樓……

心事重重的她,睡著以後便陷入了夢境,夢裏亂七八糟的,夢見她和念之的過去,夢見他來給她當教官,罰她在操場上站軍姿;夢見他帶她去看海,可是,卻跟著一個穿比基尼的女人走了,她在後麵大聲地哭,大聲地喊念之回來,他都聽不見……

她便一個人伏在沙灘上哭啊哭,哭得心都痛了,那是真的痛,即便在夢裏,她也清晰地感覺到了痛意……

可是,莫名的,畫麵一轉,變成了念之領著她在海底潛水,周圍是五光十色的魚兒和美麗的珊瑚,她驚喜極了,原來念之沒有走啊,是的,他答應過要帶她去看最美麗的海底世界,怎麼會走呢?

她開心地跟著念之在海底暢遊,還用手去觸碰那些不知名的魚兒,可魚兒好狡猾,非但一隻也碰不到,還一個個調皮地在她周圍遊來遊去,圍著她打轉,故意逗她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