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拉拉抹著虛汗拿著床頭的眼鏡戴了起來,她看向牆上的掛鍾,現在才五點,韋恩莊園正處於最安靜的時刻。

夢裏最後那個被係統攻擊的陌生的紅影讓她有些在意,但是遊戲係統和以往一樣,無論怎麼戳都隻顯示著90的攻略進度,克拉拉隻能無奈放棄追問係統的念頭。

克拉拉身邊的布魯斯翻了個身,他溫暖的手掌拉住她的小臂,順著小臂滑到了她布滿吻/痕的後背。

“……怎麼了,克拉拉?”布魯斯悶哼一聲,他半眯著眼睛看著突然直起身子坐在床上的克拉拉。

“抱歉,布魯斯,我吵醒你了。”克拉拉捂著額頭充滿歉意地看向布魯斯。才躺下三個小時的布魯斯掃了一眼她已經戴上的眼鏡,直起了身子,順手將悶悶不樂的克拉拉拖到了懷裏。

“做噩夢了?”布魯斯的手有一搭沒一搭地撫摸著克拉拉的長發,另一隻手刮了刮她小巧的鼻尖,“嗯?”他的聲音裏麵還混著濃重的鼻音。

克拉拉不想說話,她把頭埋在布魯斯廣闊的胸肌裏,悶悶地哼了一聲,打出來的鼻息還在布魯斯的胸肌上打轉。

“我的泊爾塞福涅。”布魯斯無奈地挑起她的下巴,讓克拉拉抬起那張鬱悶的小臉看著自己,他擦了擦她額頭上晶瑩的汗珠,“你要讓我知道是什麼夢我才能安慰你。”

克拉拉沉默了一會兒,如果不是布魯斯視力驚人,他是不會發現克拉拉正無意識地咬緊了下嘴唇的。他歎了一口氣,用大拇指摩挲著她如花瓣般軟嫩的嘴唇,憐惜地吻了上去。那是一個不帶任何情/欲的,一個安撫性的吻。

“所以是什麼樣的夢?”布魯斯再次問道。

克拉拉深吸一口氣,垂著眼睛說:“我夢到了我突然有很多超能力。”

“嗯哼。”布魯斯點點頭,“我小時候也會夢到自己飛來飛去,然後撞到了花園裏的噴泉上,阿福第二天讓我自己把它修好。”

“不隻是這個。”克拉拉輕笑一聲,“飛行、超級力量、超級速度、能切開鋼鐵的熱視線和鋼鐵之軀……”她一根根扳著布魯斯的手指頭,“我在夢裏的能力可比你想象中的要厲害多了。”

“我能在一瞬間就從美國飛到海的盡頭,我能聽到世界上的任何聲音,我能輕鬆舉起整個《哥譚大樓》大廈把它丟到大都會,我能透視你的整個骨骼看到你正在跳動的心髒。”克拉拉伸出食指在布魯斯的心髒上方畫著圈,“我能做到這個世界上絕大多數人做不到的事情。”

她突然露出了一個夾雜著諷刺的微笑:“雖然這樣說有些自大,但夢裏的那個我一直活在一個狹小的玻璃罩裏,玻璃罩外麵是一個比紙還脆弱的世界。”

“但是,我,夢裏的那個我,突然有一天開始思考一些問題。”克拉拉和布魯斯對視著,她淡藍色的眼睛像北極快要融化的冰,裏麵什麼也沒有,隻剩下一片死寂。

“我能為這個世界做些什麼呢?這個世界想讓我為他做些什麼呢?”

克拉拉移開了視線,扁了扁嘴:“我知道這些問題很蠢,我的夢也很奇怪。”她環住布魯斯的腰,把下巴落在他的胸肌上,眨巴著眼睛對他撒嬌:“你有什麼高見嗎,我的佐羅先生?”

布魯斯腦子裏麵僅剩的那些瞌睡完全清醒了,隻是那麼一瞬間,他幾乎以為克拉拉說的就是現實

了。她表現得是那麼孤獨,就好像她在下一刻就要從布魯斯的懷裏飛走一樣。

但他記得清清楚楚,關於克拉拉·懷特一百多頁的資料還在蝙蝠電腦裏麵,裏麵把懷特一家全部包括在內,記錄著克拉拉出生以來的每一件事。

這一開始隻是為了調查克拉拉的罕見病無痛症而準備的,後麵隨著他與克拉拉的戀愛而逐漸深入,甚至出現她最喜歡的熱狗醬料品牌。布魯斯瘋狂地從大腦裏麵搜尋著克拉拉的資料,偵探的本能讓他在腦海中給克拉拉新添上了一個“疑似妄想症”的標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