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夢璃接過簪子。
這簪子通體烏黑透亮,泛著一層細膩的光,造型也古樸好看。
拿在手裏,溫潤光滑如玉。
她的眼睛微微一亮。
“喜歡麼?”
江洲問道。
他假裝不經意道,“順手買的,本來想買個金首飾,沒想到壓根連金鋪都沒有。”
順手買的。
柳夢璃沒忍住笑了。
她細細撫摸著這支簪子,而後,雙手舉起,穿過頭發,稍微扭了一下,換了個方向,直接將簪子插牢。
一頭黑發就被盤起來了。
光潔的頸項,細膩修長。
鬢邊也垂著幾縷發絲。
穿堂風輕柔吹過,發絲微微拂動。
柳夢璃這會兒忽然有些緊張。
她低著頭,沒敢抬頭去瞧江洲,隻是輕聲問道:“怎麼不說話?不好看嗎?”
江洲頓了頓。
“不,很好看。”
他說著,補充了一句,“是真的很好看。”
重生回來。
入眼的全都是大麻花辮。
看久了就容易審美疲勞。
自家媳婦兒模樣漂亮,但是紮著麻花辮的時候,總是讓江洲有一種時代的疏離感。
甚至於恍惚之間,他會將上輩子的柳夢璃和麵前的女人重疊。
如今她換了簪子。
柔美又有氣質。
低頭淺笑的時候,讓人簡直移不開眼。
“我,我吃飯了。”
柳夢璃輕聲道。
實在是江洲看著自己的視線太過於炙熱。
她有些不自在,耳垂都泛起了一層細密的粉色。
正低頭的瞬間,江洲忽然俯身,伸手落在了她的肩上。
“嗯?”
柳夢璃一愣,抬頭看他。
這一看,卻撞進了他幽深的眸子裏。
“怎麼……?”
話沒說完。
江洲的吻就落了下來。
細密,溫柔,一點點的吻住她的嘴唇。
柳夢璃的眼睛一瞬間瞪大。
“外,外麵……”
她支吾著,話沒說完,就再次被江洲堵了回去。
“我關門了,放心。”
他輕聲笑道。
………………
一天忙碌下來,那些個幫忙的莊稼漢終於走了。
江福國意氣風發,這一下午好聽的話聽得叫人心裏舒坦極了。
樹活一張皮,人活一口氣。
他江福國,以前在村子裏都是低著頭走路,巴不得別人瞧不見自己。
可現在不一樣了。
他美滋滋的坐在椅子上,將一直掛在耳朵上的紅塔山拿了下來。
“老大?啥眼力勁兒?還不來給你老子點煙?”
江明:“……”
他沒說話,走過來,擦了一根火柴,湊過去給江福國點煙。
後者皺起眉,罵道:“咋用洋火?這浪費!那灶膛裏的炭頭夾一個過來就成!”
“一個個敗家的,非得等老子腿好了,再來收拾你們!”
江明沒說話。
他起身,正準備離開,忽然想起來什麼,又回頭道:“爸,爺奶說了,讓你腿好了去一趟。”
江福國抽著煙,頓了頓,又猛地吧嗒了一口。
“嗯,曉得了。”
他說著,嘟囔著歎了口氣。
跟著自家兒子這段時間。
他多多少少也算是想明白了。
指望別人,不如指望自己。
再說了。
有錢掙,有肉吃,有煙抽,這才是真正的快活日子。
雖說江明帆念了大學,光耀門楣,但是說到底是他大哥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