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羿臉上有幾分慍怒,“你以為你是誰?我看著像是能用錢收買的嗎?”
“不能,所以跟你經紀人,也就是你父親談過了,我剛剛收到消息,合約已經簽好,這也是為你的事業考慮,不用謝。”
裴承彧扣上西服紐扣準備離開,臨了又回頭道:“我們今天的談話沒必要讓汐汐知道,她這個人忘性大,你也沒有那麼重要,隻要你離我們的生活遠一點,她很快就會忘記你,我也沒有針對你,我想轉頭跟黎汐告狀也不是你的風格。”
隻要抓住一個人的弱點便可以讓他就範,裴承彧深諳此道,說罷便往監控信息室去,確認一切問題已按他的要求處理好才放下心,又隨口問道:“今天有人要求看過監控嗎?”
身側隨從的經理答道:“您叔叔辦公室半個小時前打電話,例行檢查,要求抽查監控情況,我已經讓人準備,當然昨天的無法提供。”
“好,我知道了,辛苦你。”
裴承彧忙了一圈,總算往公司去,一路上又盤算著要如何提防周圍虎視眈眈的一切。這樣下去,他的秘密遲早瞞不住。
到了辦公室,秘書通報說裴佑西在會議室等了良久。他開門進去,見牆上顯示器正播放著韓羿的舞台,不由得頭疼。
裴佑西翹腿坐在不遠處,似笑非笑道:“他真的很有才華,我甚至都被他的表演打動,不是那種……好像在台上表演觸電那種,你能聽得明白他在唱什麼,真的很有魅力,難怪可以征服觀眾,征服黎汐,對了,黎汐是這人的狂熱粉絲你不會不知道吧?”
裴承彧微微擰眉糾正道:“很久以前的事了,現在隻是偶爾聽他歌而已,對這個人沒什麼意思。”
“他的歌是他這個人的衍生物,是他的一部分,就好比把錢存入銀行,本金衍生利息,既然喜歡利息,哪能不喜歡本金,我猜這就叫粉絲經濟,我都想捧幾個明星,一本萬利。”
這滿是銅臭味的比喻讓裴承彧臉上有幾分嫌棄,不過也懶得搭話,他習慣先隱藏自己的想法,待看清形勢後再作定奪。
果然裴佑西開口講起正事,“今天酒店上報說昨天的監控數據損毀,嚴重到無法恢複,我覺得這種失職絕對不能放過。”
“誰也不能保證萬無一失,沒必要小題大做。”
“不行,事情沒調查清楚前不能輕易下定論,事出詭異,不排除有人蓄意破壞,你說是不是承彧?”
裴承彧早就看透裴佑西的手段,因為在核心管理層欠缺支持,所以這人隻得在伸手能夠觸及之處安排些眼線,一有風吹草動立馬就能收到線報,不放過一絲一毫損人利己的機會。眼下他當然嗅到了昨晚自己在酒店過夜的風聲,一早循著味兒就來了。
“叔叔,可以但沒必要,”裴承彧撐著眉骨不動聲色拋誘餌,“現在當務之急倒不是這個,你應該知道因為澤成煉油廠的糾紛,還有兩個月前psc銀行的大額壞賬,都是佑文當年敲定的項目,重大決策失誤讓股東和員工很難再度信任他,目前最好的辦法就是簽署表決權代理協議,讓他遠離決策層。代理人當然是從家族內部挑選最好……”
裴佑文是裴佑西同父異母的哥哥,裴家的正統繼承者,父親因為意外成了植物人讓他提前接管了家族資產,可惜事實證明他無法承擔這個重任。
所以提到這個裴佑西就來勁了,他自認一身才華,位不配德,但凡手裏多幾個投票權也不至於處處被邊緣化。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他決定暫不追究酒店監控損壞的失職問題,先團結裴承彧,而後可成大事。
裴承彧見叔叔很快領會了他的暗示,二人會議總算愉快地結束了。
黎汐陪方圓到了心理診療所,照例找賀清依聊天打發時間,進門時見她正背對自己低頭發呆,直至叫她名字才回過神來。
待賀清依轉身,黎汐看見她指間夾著一隻平底酒杯,訝異道:“清依,你怎麼了?一早就喝酒?”
賀清依局促地放下杯子,手指輕撫脖頸,“隻是昨天出急診,加班太累而已……”
“這樣啊……”
黎汐坐下,發覺許久沒來,這間辦公室好像有了些許變化,椅子調高了,左手邊的高腳桌上多了瓶威士忌,她一眼便看出裴承彧最愛喝這個標牌的酒。
“為什麼這裏好像有他的味道?”黎汐腦子裏一閃而過些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