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4章 賀家鎮(二)(1 / 2)

沈卿卿體力耗竭,用劍支在地上堪堪撐著自己的身子,滿頭是汗。沈知墨立馬擋在她身前幫她掃除蛇妖的攻擊,可是蛇妖數量過多,沈知墨隻用凡人之軀抵抗很是吃力。

忽然,一記蛇尾從沈知墨身側直直向她甩下,她還未反應過來就被蛇妖甩下懸崖。

沈知墨一直在試圖衝破蛇妖的包圍圈,他聽到沈卿卿的鏡月劍“哐當”掉地的聲音,立馬轉頭。隻見一襲月色白衣已被甩出懸崖外,失重,快速落下。

看到沈卿卿被攻下懸崖,他也沒有猶豫地跑向懸崖跳下去。

“師父!”沈知墨快速跳下懸崖,有俯衝力的他下落速度很快,他很快抓住了沈卿卿的手。

一個旋身,將沈卿卿護在懷中。

沈卿卿眼看就要摔下懸崖了,抵抗蛇妖消耗了她過多的力量,她嚐試禦劍飛行但並不起作用。

怎麼回事?為何她感知不到鏡月劍?

鏡月劍為什麼召喚不出來?!

被一種下墜感充斥著,她感覺緊張萬分,手下意識地緊緊抱住徒弟的身子。

可是,知墨並不是劍修,他禦劍飛行根本不能禦兩個人。

沈卿卿抵抗自己的潛意識,想要緩緩鬆手,並且對沈知墨說:“知墨,快將我鬆開,然後禦劍!”

“師父,我鬆手讓你掉下去就是死啊,沒事的,相信我!”少年的話在高速墜崖的風聲中被撕扯著,帶著讓她安心的力量。

這聲堅定的“相信我”與沈卿卿上一世聽到少年的無數次的“相信我”不斷在沈卿卿腦子中回響,讓她不禁安心起來,相信你。

她無數次地相信著沈知墨,在不量山中,出師以後,和她日夜相處最多的就是這個徒弟,她看著他從原來的骨瘦如柴長成如今的鮮衣怒馬少年郎。

對沈卿卿來說,沈知墨是她最重要的親人,已經重要得比將自己帶回的師父還重要,是一種守護與被守護的感覺。

他們命運相同都是孤兒,但沈卿卿將自己從不量山得到的溫暖毫不保留地給了沈知墨,她希望她的徒弟也能心懷溫暖和信任,所以,無論如何,她從來都是無條件地信任他。

唯獨那一次……

少年的眸子濕漉漉的,看得出他眼底的委屈和急躁,他緊緊抱住身著鳳冠霞披的她,語氣裏帶著低低的疑問:“師父,你為什麼不相信我啊!”

……

師父,以後一定會一直都相信你的!

相信你,沈卿卿重新伸手抱住沈知墨,緊緊地閉眼,相信他一定會讓她和自己平安著地的。

“砰——”

意料之中的疼痛感並未來襲,沈卿卿因恐懼閉上的眼睛緩緩睜開,看到的卻是一條巨大的泛著微微金光的蛇尾。

而蛇尾下麵泛著一灘鮮紅色的血跡。

沈知墨在下落時強行喚出真身,蛇尾將沈卿卿盤起來給她進行緩衝,而自己因為強行的召喚被封印的真身和從懸崖下衝的衝擊力,被狠狠重傷。

知墨……

沈卿卿心頭一緊,眼裏泛著點點淚光,不是相信你嗎?怎麼會這樣?

蛇頭抬起,順著沈卿卿的臉輕輕地蹭著,表示著安慰,而後難以忍受地低下腦袋,陷入了昏迷。

“知墨!知墨!”沈卿卿帶著顫音叫著沈知墨。

沈卿卿看到沈知墨蛇頭抬起時,本是微微鬆口氣,但不料他又陷入昏迷,讓沈卿卿的心變得慌張無比,隱隱泛著疼,喉嚨哽咽酸脹。

比起當初陸子軒的挖心之痛更加難饒忍受。

上一世也是這樣,自己的傻徒弟,永遠跑在危險的前麵護住自己,明明自己才是師父,明明該自己保護徒弟的。

沈卿卿心裏充滿了懊悔和心疼。她的手微微覆上蛇身,但不敢過多用力,蛇身微微的起伏證明著沈知墨的脆弱。

她的內心也充滿了無措,她想要為沈知墨輸送真氣,但是沈知墨現在是蛇妖真身,她對他輸送真氣也無濟於事。

沈卿卿轉頭將周圍的草拔出,這些草雖然隻是普通的植物,但她將草藥用以真氣糅合,草藥變成了一條條綠色的敷料,沈卿卿將它們稍稍按壓在沈知墨蛇身的創口處以止血。

妖族自身的恢複能力極強,雖然不能用以真氣輸送的辦法幫沈知墨療傷,但是先將其傷口止血,讓他自身的恢複能力慢慢起作用,應該可行。

處理好一切後,沈卿卿才緩過來。

她身子緊緊挨著沈知墨的蛇身,觀察周圍的環境。這裏是一個四周閉合的山穀,荒草遍布,亂石嶙峋,旁邊是一方寒潭。

她現在也沒法上去尋找師兄們,至少要等知墨恢複,並且恢複人身,不能讓他的身份曝光。

雖然不量山派掌門對妖族的態度並非全部斬殺,而是善惡有別,但修仙界對妖的偏見還是極大,若是讓同門都知道了沈知墨的真實身份是妖,哪怕是半妖,也會對他嗤之以鼻的。

從收沈知墨為徒開始,沈卿卿就發誓,絕對不會讓他遭遇像小時候被鎮裏人侮辱打罵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