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這個山穀地形不算複雜,一條路直直往上走便是了。
一路都是崎嶇的山路,還有陡峭的石階,沈知墨背著沈卿卿走得很慢,怕走太快會帶來顛簸,影響了她的休息。
崎嶇的亂石小路、高高懸掛的弦月、青蛙和蟬交相輝映的叫聲,女子在少年的後背安心恬靜地睡著。
“小師侄!”劉江陌驚喜的聲音在不遠處傳來,“天哪,怎麼回事!”
沈知墨低頭看路的臉往上方一抬,看到了不遠處也在步行的陸子軒和劉江陌,劉江陌看到他們後高高地揮手擺臂,看起來十分意外。而陸子軒則表情平淡,這遠遠一望看不出任何情緒。
劉江陌幾乎連跑帶跳快速跨越石階飛到沈知墨和沈卿卿身邊。
他正要開口時,沈知墨騰出一隻手在好看的薄唇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並用眼神示意背後的熟睡的沈卿卿。
劉江陌這才收起驚訝的語氣,低聲道:“小師妹她沒事吧?”
“她無事,睡著了。”沈知墨極為簡短地回話。
“那就好,可擔心死我了。”劉江陌道,“你們墜崖後,那群蛇妖像是收到召喚一樣全部往山下離去,大師兄的腿傷也忽然裂開,我們本應即刻去尋你們的,但大師兄傷勢有點嚴重,看到你們沒事就好。”
沈知墨聞言低頭看了看一瘸一拐走進的陸子軒,他小腿肚處纏了一圈厚厚的白繃帶,可還是微微滲出點點鮮血。沈知墨看後,微眯雙眼,而後嘴角一勾。
這家夥故意借傷勢拖著劉江陌呢。
“師父可能是在與蛇妖打鬥時消耗了體力,無法禦劍。我行氣流決護住,但她還是受了點輕傷。”沈知墨說道。
就算體力消耗,作為劍修怎會無法禦劍呢?同是劍修的劉江陌聽到後一陣疑惑,皺了皺眉頭,看向在自家徒弟悲傷睡得香甜的女子。
聽罷,陸子軒看著沈知墨,眼裏劃過一絲狠意。但又馬上不著痕跡地換上一副溫和的麵孔,說道:“辛苦小師侄了,來吧,你師父我來背吧,你也受了傷。”
手剛要碰到沈卿卿,便被沈知墨一個側身躲過。
“不勞師叔費心。師叔們為了捉住蛇妖也消耗了不少體力,我還撐得住。更何況師叔腿也受了傷,萬一師叔也趴下了,師侄可真不好向師門交代。”沈知墨帶著疏遠淡淡說道。
劉江陌看著這氣氛尷尬起來,這三個人的微妙關係簡直太令人窒息了,但還是立馬打破冷場:“你看這徒弟,害,要是我徒弟能那麼孝順我就好了。行了大師兄,我們走吧,讓年輕人出出苦力,咱好輕鬆輕鬆。”
因為陸子軒的腿傷和沈卿卿的熟睡,四人一行走得很慢。
天漸漸也露出了白肚,可以隱隱看到日月交輝的景象,星星零星還顯露著昨夜的痕跡,終於要到了賀家鎮的破舊寺廟。
雖說他們也可以去到鎮上借宿一家人家靜養,但現在鎮上的形勢,估計找不到一絲人影。而這群蛇妖,明顯是針對沈知墨和沈卿卿的,如果去往居民居住的地方,不知會造成怎樣的影響,不如呆在寺廟裏,商討對策,然後快速解決蛇妖作亂一事。
在自己徒弟的背上酣睡了幾近一夜,沈卿卿醒時有一恍惚覺得是在自己的床上醒來的,辨不清環境。她抬頭看向周圍的動作很快引起了沈知墨的注意,沈知墨往後背一看,她已經轉醒了。
沈知墨將她輕輕放下,為避免沈卿卿腿麻站不住,上身還微微幫她撐著,說:“師父,感覺怎麼樣?”
沈卿卿打了個大大的哈欠,眼角泛出生理性的眼淚,她任由沈知墨旁扶著自己,用手揉了揉眼睛,才漸漸清醒。
“無事,就是沒想到會睡得那麼死。”沈卿卿說道,人慢慢站直,也開始走動,“你的師叔過來山穀找到我們了?”
“哪裏是啊?”劉江陌聞言立馬回道,“小師妹,不是我說你,那麼好的徒弟你哪裏找得到啊。”
沈卿卿彎了彎眼,得意一笑,一雙柳葉眉隨著臉部的動作俏皮地微挑,心裏無奈著,這徒弟是自己憑本事撿到的。
“我們可沒下山尋你們,大師兄腿傷了,後麵恢複點我們就下山來找你們了,結果半路遇上你這個小徒弟背著你上山,嘖嘖,多好,要我徒弟,估計早就慌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不知所措了。”劉江陌說。
“還有這事?”沈卿卿裝作疑惑地說,但她其實也清楚應該是沈知墨將她帶出,但這陸子軒的腿……
她看著陸子軒的腿,微眯雙眼,過一了會,勾唇一笑。
仔細觀察的話,她和沈知墨的表情和反應一摸一樣。沈卿卿很快就猜到了陸子軒腿傷的真正意圖,這讓她對這場蛇妖被控攻擊的事情有了一個和上一世完全不同的大致的猜測。
不過經曆了這次的事情,沈卿卿也明白了一件事情,平日的自己老是愛偷懶,力量終究還是太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