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姑麵容悲戚,眉宇間自帶一抹憂愁,好似弱柳扶風,和她見過的仙子都不同。
仙姑柔聲細語的給她講述著有關幻境的種種,虛假與真實皆在一念之間,她從困惑到豁然開朗。
這才知原來身處的是太虛幻境,幻境裏一切皆能成為現實。
她聽的雲裏霧裏,眼睜睜的看著那人離去,又尋不得辦法,隻好急切的求向仙姑。
“若仙姑能助黃茵如願,黃茵願付出所有。”
仙姑沉默許久,倒出她身後莫名而來的鬼火。
地府的小鬼哪見過這些,一概把這種能發光的東西稱之為鬼火,可這東西,恰巧是畢方留下的能讓他卷土從來的東西——畢方神火。
仙姑道,畢方神火降世時曾命中了一位鬼差,那鬼差卻毫發無傷,甚至在大火中平靜穿梭,是最宜培養畢方神火之地。
出了太虛之後,也不知為何,腦海中自然而然便想到了那個冷若冰霜的鬼使白。
她的心微微跳動,隨著仙姑的意思,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以至於後來每一次見到鬼使黑都要一陣心虛。
那時的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卷入了什麼之中,隻知道此法可以保住小白,也能等來畢方,便果斷冒險嚐試。
卻忘了詢問一句仙姑,為何會端端選中了小白。
蓬萊仙山在一片雲霧之中,和昆侖遙遙相望,兩處卻有著極大反差,昆侖多年嚴寒,蓬萊卻四季如春,所到之處遍地生花。
蓬萊仙翁下凡多時,妙玉與斷塵入蓬萊時見到的正是清河仙君。
清河仙君自帶風流,過去是被三界眾生稱讚的頭一號人物,站在那裏自來便是一樁春花秋月。
天庭有眾多仙女都對其心生愛慕,隻是這清河仙君雖是一貫的笑容滿麵,私下裏卻拒人於千裏之外,唯獨和昆侖交好。
見到斷塵時,清河仙君輕輕挑眉,白色衣袍在風中翻飛,如卷起的雲浪,一層層散開。
斷塵和這位可是舊相識,自然能看出他的心情不悅,先一步開口:“妙玉是陪我而來,可不是為了你,你這龍可莫要胡思亂想。”
清河仙君微頓,臉上飛出一抹不自然的紅暈,尷尬的看向一處:“那便好。”
見妙玉似有不解,斷塵垂下頭,輕聲解釋:“這人極其自負,自從千年前被天庭一眾仙子熱情包圍後,至今還沒緩過來,以至於,看到女仙第一反應就是躲避。”
妙玉掩唇一笑,抬頭順著斷塵的目光看過去,視線停留在清河仙君身上,卻又怪異的覺得哪裏不對,一時間,目光在兩人之間反複遊移。
清河仙君摸摸鼻子,眼裏湧現出笑意:“巧了,我倒忘了介紹,清河仙君本名為斷痕,前身本也是我龍族之人。”
“我可是你的大前輩,細細說來我要大你百歲。”
斷痕敏銳捕捉到兩人的對話,衝著斷塵涼涼一瞥,這才又看向妙玉。
“想來這位就是守護往生之海的神女”
妙玉一怔,搖搖頭:“已經不是了,現在是魔族的聖女妙玉。”
斷痕古怪的在斷塵身上掃過一眼,頓時笑了出來:“這樣也好,做神仙興許還沒有落入魔族來的痛快。”
斷塵早就習慣這人不合常理,想到一出就是一出,妙玉與他不過初次相見,一時倒拿不定主意。
斷塵無奈笑笑,出聲製止:“好了,此次是有要事找你商討,如今在地府一鬼差身上尋到了畢方之火,瑞丹命中之凰也在昆侖現身,當初一事能否撥開雲霧?”
斷痕又收回了笑,麵上多了幾分愁容,眉頭緊皺,似是在思索著什麼。
“我早就知曉你們會來尋我,所以一早便在這裏等候,那畢方本是我蓬萊負責約束,是我等疏忽才連累了瑞丹仙君。”
“千年過去了,誰是誰非哪能說的清楚呢?不過是各有說辭,淩亂的堆砌在一起,都有各自的一番道理,可即便是神仙,也不能一應俱全,看到全部,視野之下皆有盲區,真正可惡的是藏著雲霧裏暗中引導一切的那個人。”
斷塵的一番話說的模糊不清,妙玉與他相握的手也不自覺緊了幾分,敏銳的感覺這幾方勢力在下著一盤巨大的旗,他們每一個人皆是棋子,而最終幕後還一人在暗中引導著一切,像是目睹鷸蚌之爭的漁翁。
“你說的對。”
斷痕點點頭,似是對他的話很滿意。
“畢方那孩子雖然頑劣不堪,卻沒有背負罪孽,後來之事出現的蹊蹺,還沒待我細查,那孩子就已經奉旨入了修羅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