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雪聲呼嘯似鬼嘯,天地之間盡是一片肅白,紛亂的雪花上下亂舞,敲打著這間座落於山峰之上的獨棟別墅,給它披上一層厚重的雪衣。

壁爐裏的幹柴被燒得劈啪作響,其散發出的溫度並沒有讓屋內變得多麼溫暖,但總的來說也聊勝於無。諾大的廳堂內各類設施一應俱全,所有能想到的或是想不到的都能在這裏找到。這裏的一切皆讓人倍感溫馨,除開櫃子上裝有玻璃小屋的透明水晶球。

於晴苑坐在搖椅上,雙手捧著一杯熱可可四處張望:“沒想到在這種地方居有座這麼大別墅,總覺得……挺奇怪。”

“那也比站在外麵吹風好。”毛芸雲身上裹著一張厚毛毯,靠在壁爐旁取暖:“這該死的係統竟然把我們就那樣丟在冰天雪地裏,也不考慮下我們身體能不能承受。”

“它又不是人,怎麼會去想這些?不然也不會老出難題妄圖把我們留在這裏。”樂雲崖站在酒櫃前,饒有興趣地打量裏麵所陳放之物:“這些酒的出產時間最近的也在一百年前,看來這屋子的主人不僅有錢還很有地位和人脈,不然也沒地弄這些老東西。可放了這麼多貴重物品,這別墅大門卻又不上鎖,莫非是覺著這裏地偏不會有人來?”

“那他(她)的心可真夠大,反正我是絕不可這麼做。”

“鎖不鎖門什麼的暫且放在一邊,你們不覺得這裏的一應用具大多數都很新沒有使用過的痕跡麼?”於晴苑站起來在客廳裏來回走動,“我們剛一進來,屋子就亮起來且壁爐裏的木柴就開始燃燒,玄關處剛好放著四雙拖鞋,旁邊的換衣間裏的衣服也正好合身,廚房裏具然還預備著食物,怎麼看怎麼詭異。”

毛芸雲烤得有點熱,她取下身上的毛毯仔細疊好放在腿上:“也許是因為這裏是恐怖遊戲世界,所以處處透出詭吊。要說小晴你也在這裏呆了好一陣子,為何還有這樣的感覺?你們之前沒遇到類似的情況?”

“第一關的時候到是有過,但那隻是個樹屋比不上這裏。而且讓我感到詭異的不隻在這些地方,而是係統沒有向往次那樣做出提示。暮言,你怎麼看?”

曾暮言正低頭專注地看著手裏的書冊,先前兩隻鳥團子一左一右停在他肩上,也垂著小腦袋好奇地注視他手中之物。少時,他抬頭神色略顯凝重:“它的確少見地沒有提示,也並未發布什麼任務。令我覺得不適之處不在於剛才所說的那些,而是這本書故事開頭與我們先前所遭遇的近乎一致。”

這席話一出,其餘三人紛紛圍攏過來。於晴苑站在他的肩側,探頭一目十行地瀏覽書中內容。見其開頭便寫著兩男兩女四個滑雪愛好者迷失在風雪中,無意間走到一棟老舊的別墅前,推開一看內裏卻整潔如新,男主角還在玄關處發現一本寫著《玻璃童話屋》的故事書。接下來的故事情節與他們每個人之前的行動完全一致,最後到所有人圍攏到男主角身邊盯著他手上的童話書為止。

書中故事內容到這裏過後便是一片空白,卻在場所有人都生出一種汗毛倒豎的微妙感受。當看到書中女主此時與自己姿態一致時,於晴苑不禁感到從腳底冒上來一股涼意:“暮言,你手裏的書叫什麼名字?”

“正好也叫《玻璃童話屋》。”

“誒~?那不代表……”毛芸雲咽了口唾沫,眼睛微微睜大:“我們現在不就在書裏?”

樂雲崖抓了抓頭發,不解地問:“我們眼下不正在遊戲世界,為啥又扯什麼童話書?”

“……也許這關的遊戲內容就是由這本童話書改編而成,隻是這樣就不能算恐怖遊戲。”

於晴苑自然地將手搭上曾暮言左肩,妃色的鳥團子躍到她的手背,雙翅微張哼唱出一首音調古怪的曲子。

一開始,它所唱出的曲調還算相對柔緩,可沒幾秒功夫就變得又急又快。鳥團子一邊唱還一邊焦燥地跺腳,還帶著另一隻也跟著發出怪叫。幾乎在同一時刻,曾暮言手裏書中空白的紙頁上一點點浸出血色的斑痕,緊接著壁爐裏的火逐漸變旺,火星子四下飛散,落得到處都是。屋外那仿佛要吞天滅日的風雪也在刹那間停歇,亮橘色的光穿透濃黑的雲層直射入屋內,映在白紗窗簾上燃起一股白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