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7章 第7章(1 / 2)

俗話說,冤家路窄,辰王府軒闊大氣,沒想到還能和辰王妃碰上。

我在心裏咒罵宋殊衍那個狗崽子,知道我要來還不把她支出去。

既然已經對上,氣勢上不能弱,她帶著笑立在原地看著我走向她。

我不如她,我笑不出來。

以前就有人說我不笑的時候看著很凶,仿佛全天下的人都欠我,我想和他們說這叫天生臭臉綜合症,但想了想他們也不明白,還得再解釋一遍,實在麻煩。

我就這麼徑直路過辰王妃,她從後麵叫住我:“時今,好久不見。”

如果可以,我們都希望永遠不見。

我不得不停下腳步,轉身看她:“不久,你生辰時我來過。”

“說到生辰,時今怎麼早早就離開了,可是王府的飯菜不合胃口?”

飯菜合不合胃口我不知道,糕點是挺難吃的。

我倆也不是能閑聊的關係,我直言:“還有事,先走了。”

“阿衍在書房。”她笑著為我捋順散在耳邊的碎發:“我既已當上了王妃,你可願賭服輸?”

“自然是王妃贏了”我答

“他日若阿衍登基,我便是皇後,你可認?”她貼在我耳邊輕聲道。

我沒答,她繼續說:“屆時三拜九叩,時今可莫要忘了。”

我捏緊拳頭,拚命壓製想給她一拳的衝動,痛恨自己以前目中無人得罪了半個京城。

感覺曆了個劫才到了宋殊衍的書房,他站在窗邊,我們方才的一切他大概都看見了,不過他沒提,我也沒說。

我拿出一千兩的銀票放在桌上:“剩下的錢過些日子會送來,街上已經有天意不滿皇帝的說法,我們的計劃可以再推進一步。”

我們的計劃很簡單,天災人禍,皇帝荒淫無度觸犯天怒,上天責罰子民,朝中政權腐敗,官官相護,百姓流離失所,再有人煽風點火自然會懷疑自己擁護的是否是一位好皇帝。

再加之,宋予羨的皇位並非正統,而是當時的太子枉死才將他推上龍椅,德不配位,必有恙災。

程祁煜有天啟幾近半數的財力,宋殊衍手上有邊疆三十萬大軍,我有皇宮暗道分布圖,這三個東西在手,想不成功都難。

但看似簡單,就這些足足耗費了我快十年的光景。

宋殊衍問我等到那日送我去哪,我說去新界的宅子,我自己一人。

我和他沒那麼多話要說,錢送到事也就辦完了,剛離開就碰到了淩枳。

辰王府這個坡破地方我真是一刻也不想多待,走到哪都能遇到不想見的人。

淩枳看見我,動了動嘴,也沒說出什麼。

我路過他離開,一直走出王府才舒了口氣。

坐回馬車,有風吹過掀起車簾,我下意識的往外看了一眼,門口的家丁在清掃牌匾上的積雪,一瞬間,我突然覺得陌生又熟悉。

這個地方,我待了二十年,看著這個門口從沒有牌匾到掛上鎏金的辰王府三個大字,牌匾後麵還有個磕掉的角,或許這世間除了我再無人知曉。

都說悲春傷秋,如今寒冬臘月,我倒是總想起以前。

過了些天,我收到程祁煜的來信,他說要晚些回京,西北災民眾多,他要過去救助一些。

程祁煜這個人啊,除了經商的頭腦外,半點不像商人。

我起筆給他回信,思量了許久也不知該說什麼,最終還是沒有落筆。

大抵又過了半個月,皇帝寫了罪己詔,懺悔自己的不足,願吃齋三日,徒步前往神台請求神明息怒。

皇帝出街乃大事,百姓跪在街口,前麵是一排人牆,宋予羨素衣散發走在路上。

天氣陰沉,天上烏雲密布,風雨欲來。

皇帝走到神台,拜了三拜,而這時一聲巨響,我從嘈雜的人群中終於聽清發生的事:乾坤宮被雷劈了。

登時暴雨傾盆而下,我躲到屋簷下避雨,看著神台上失魂落魄的皇帝,看著亂作一團的大臣,看著砸在地上的雨點。

我不是一個相信鬼神的人,可如今,我真的有些信幼時遇到的那個老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