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9章 第九章(1 / 2)

“蘇安宴是怎麼死的?”

我閉上眼,明知榻上的人早就沒了氣息,還要問出來。

我究竟是在問誰啊?

我走過了蘇安宴走過的路,去過他上過的戰場,問過與他接觸的人。

我用盡了所有的辦法想去找到一點點的蛛絲馬跡,我就想啊,但凡有一絲的可能

或許,或許蘇安宴,他是被人害死的

或許,或許

我嗚咽一聲,爬起來看他。

或許,我不該堅持。

罷罷罷。

萬時今,這麼多年,你早該明白的。

哪有什麼女主光環,哪有什麼逢凶化吉,哪有什麼金手指。

我慢慢起身一步步走向門外,宋殊衍在外麵等著,大臣們跪了一地。

陽光很好,刺的我有些睜不開眼,我說

“宋殊衍,登基吧。”

不爭了,也不找了,我不懷疑了,不執著了。

宋殊衍留在宮裏處理剩下的爛攤子,他讓人駕馬車送我出去,我擺擺手。

這些路,我想自己走回去。

挽心和挽意跟在身後,正午日頭大,雖是春天我卻走出了汗。

走了許久,走到我的腿開始疼,我也不知自己在固執什麼。

挽心看不下去,叫了輛馬車將我硬推進去。

很快就回到了新界。

我讓慕清準備筆墨,我給程祁煜寫了封信。

慕清在我身旁研磨,我聽見她小聲的啜泣。

她大抵是瞧見了我信中的話,若放在平時,我會訓她沒規矩。

寫好後,我將信交給她,讓她快些找人送去西部,自己也收拾行李回到別院。

我將新界的人全都遣了出去,隻留下挽心挽意伺候著。

大抵過了五日,程祁煜回了信,信上寥寥幾句,皆是祝我安康。

信中還夾了張和離書。

我派挽意將其中一份和離書送去程府,程府的人收了後沒有回話。

又過了幾日,新帝登基。

因著國喪,沒有行登基大典。

我做了個夢,夢裏漆黑一片,我看見自己赤著腳,穿著裙子,散著發我一直奔跑也跑不出這片黑,我找不到光源,找不到出口。

夢裏的我仿佛不會累,跑了很久很久。

慢慢的,我睜開眼,入眼是素雅的床幔。

這幾日天氣不太好,我起床第一件事就是開窗瞧天,又是陰天。

挽意聽見聲響端了水進來為我淨臉,又仔細替我綰發。

我瞧見挽心在門口叫她進來,“鬼鬼祟祟做什麼呢?”

挽心笑著進來,手中還抱了個碎了的如意:“我說怎麼清早不見挽意身影,原是在這躲著呢。”

我透過銅鏡看看挽意,又聽挽心解釋道:“今日晨起奴婢瞧見姑娘外屋玉如意少了一件,還以為招了賊,就看見挽意偷摸的從庫房出來,拿了個樣子相似的,莫不是想偷偷換了?”

“奴婢是不小心碰掉的,姑娘輕點罰奴婢。”挽意癟癟嘴哀求道。

我彎彎眼眉:“今日隨我去繡坊。”

“是”挽意笑眯眯道“姑娘最近心情不錯,人也愛笑了。”

出門時落了小雨,我堅持要去,挽意拿了傘,我們下了馬車,繡坊管事的繡娘香蘭早就迎在門口。

“可做好了?”

“姑娘一年前就定了,自然做好了。”香蘭替我撐著傘,將我帶到後麵的屋子。

一進屋,一件嫁衣就擺在裏麵。

如血一般的紅,我圍著它看了一圈,歡喜的緊:“就是我想要的。”

“姑娘穿上啊必定是京城最美的新嫁娘。”

我給了香蘭許多銀兩,讓她將衣服好好包著。

從繡坊出來雨已經停了,我和挽意剛到新界就看見宮裏的人在等著。

“姑娘,聖上請您進宮。”

我瞧了瞧他,不禁笑道:“黃燁?黃公公?”

“正是咱家”黃燁畢恭畢敬。

黃燁是宋殊衍的暗衛,如今竟然揮刀自宮,做了公公。

“請姑娘隨咱家入宮”

我吩咐挽意將嫁衣送進屋好生掛著,坐上進宮的馬車掀起車簾問黃燁:“是蘇安宴封攝政王的事嗎?”

“奴才不知。”

“嘁”我白他一眼,“你日日跟在宋殊衍身邊,你還會不知道?在我麵前還這麼多規矩,快說。”

“奴才確實不知,隻是看陛下寫了兩份聖旨,其中一個與姑娘有關。”

他深深看了我一眼,我沒有注意到,隻是笑著說:“必定是賜婚的聖旨了。”

我們直接到了乾坤宮,宋殊衍坐在龍椅,底下的大臣分列兩旁。

他們見了我神色各異,我確實不該出現在上朝的地方。

“時今,過來接旨。”

宋殊衍淡聲道,我想了一瞬,同身後的人一起跪了下去。

我不常跪宋殊衍,隻是這次,我知道他是派人送來賜婚的聖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