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光滿臉得意又溫柔地笑對著我,“學園祭辛苦了。生日快樂,青悠。”
在我身後的降穀零也從側身探出頭來,歪著腦袋對我說:“17歲生日快樂!”
零這個怪力家夥又推著我的肩膀讓我在最中間的位置坐下,然後他們倆從課桌下麵的樂器包裏拿出了吉他,我不禁捂住了嘴巴,又驚又喜。
零和景光交換了一個眼色,他們自信地笑了起來,一邊彈一邊唱著生日快樂歌,我為他們鼓掌打拍子。
夕陽餘暉下的這兩個人組成了一副讓人潸然的畫,在我的心中留下了深深的烙印。
“接下來這首曲子是特別為栗藤青悠小姐演奏。”
「兎追いしかの山、小鮒釣りしかの川
夢は今もめぐりて、忘れがたき故郷……」
零的手指靈活地撥動琴弦,琴弦與琴箱發生共鳴,演奏出木吉他的音色淳厚而細膩。我隨著零的伴奏小聲哼起這首《故鄉》。
後來,景光和我說他們親手做了黃油餅幹,由於做生日蛋糕的香草膏忘記準備了,才急忙特意跑去我喜歡的表參道的一家甜品店買來了蛋糕,還是香橙口味的。我問景光為什麼,他說我曾經告訴降穀零我喜歡向日葵的橘黃色,然後零也多次發現我喜歡用橙花味的洗發水,零就自信地推測我喜歡橙子了。
我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所以他們才會準備這麼多橘黃色的桌布和氣球啊。其實,喜歡這個顏色是因為他漂亮的蜂蜜色頭發。而且,每每看見零我都會聯想起追逐陽光的向日葵,或許零就是我眼中的光吧。
“喂,景你快來幫忙!和青悠說說笑笑什麼呢!”
“抱歉抱歉。”
“啊那我也去幫忙吧。”
我直起身來準備幫他們搬桌椅下樓去,景光搶先一步靠近我溫柔地說:“小壽星今天就好好享受別人的服務哦。”
然後我聽見不遠處的零狠狠地嘖了一聲,並用力地撞開天台的門。
等到降穀零再回來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下來了,“景光呢?”
“他,他接到一個電話就急忙回去了。”零的語氣有些像是在鬧別扭。
“我們兩人回去吧,青悠。”零向我伸出手來扶我跨過天台的台階。
“今天謝謝你們了……”
“哦,沒事……”
罕見地放學路上隻有我和零兩個人,與暗戀對象獨處在一起讓我十分不適應。意外的是今天零的話也很少,回家的路顯得很遠很遠,但是內心又不斷奢求走得再慢一點、和零在一起的時間更久一點……
“嗯……為什麼會想到給我這樣一個驚喜?”我努力找著話題。
“你不是說想聽我們彈吉他嗎?然後我和景商量了一下就決定了,正好是你17歲的生日。”
“嗯,這麼說來確實我老爸讓我提前了一年上學。”
“原來如此,比我和景都小了一歲。”
“什麼嘛?所以是作為兄長給妹妹的驚喜嗎?”我捂嘴嗤笑
零的腳步停了下來,我心裏一驚,剛剛自己說錯話了嗎?
“呐,青悠怎麼想的?關於景、還有關於我……”
“怎麼想的?當然是,永遠的好朋友啊……”我有點心虛。
“隻是,朋友嗎?”
零低下頭,長長的金色劉海遮住了他的眼睛。
“你喜歡景對吧?”
誒?
“和我單獨在一起的時候你總是特別關心那個家夥,視線都落在他那裏。”
“不,不是的……”
“青悠還看不出來嗎?……我喜歡你啊。”
誒??
驚人的話語像在我的腦中炸開了一發煙花。
所有的血液往心髒的地方湧,糟糕,好像感覺快要跳出來了。
“……騙人的吧,零怎麼會喜歡……”
“我喜歡栗藤青悠。”
沒等不自信的我說完喪氣話,降穀零再次用大聲且堅定的語氣說了一遍,並說出了我的名字,正正當當戳中了我的心髒。
“……抱歉,很突然對吧。我看見你們有說有笑的就有些不爽了,是我沒考慮青悠的心情。”
“零……”
“明明是來球場看我打網球的,看見景過來了馬上就和他一起回家了。考試交卷時你會一臉擔憂地留意你的同桌,還有景那個家夥把他的圍巾給你的時候你也會露出開心又害羞的表情……真是的,碰到青悠的事情就不能保持理智了。”
原來,零在注視著我……
“青悠不必覺得困擾哦,也不用著急回答我……”
“呐,下周我們一起去看堤無津河畔的花火大會怎樣?”
“叫上景光吧……”我躲避著零的視線,臉很燙很燙,“我也有很多話想對你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