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微妙許久。
黎雙雙終於散去臉上的熱氣,自以為一本正經端坐著,眼角餘光卻時不時往那處飄。
墨色衣角動了動,她如受驚的鳥雀伸著脖子看過來。
魏停雲調息完畢麵色已然恢複如常,若不是剛剛切實經曆過,她都看不出他身體發生問題。
“你好了?”
魏停雲頷首,歉然道:“抱歉,嚇到你了。”
她搖頭,“你……是受傷了嗎?”見魏停雲有些遲疑,她趕緊說道:“不方便說也沒關係,反正你沒事就行了。”
“嗯,前些時日去了一趟妄海,受了點輕傷。”
你管這叫輕傷?不愧是千年老祖宗……黎雙雙莫名有些氣悶。
他從榻上下來隨手理了理衣袖,朝她道:“今晚多有不便,明日我再來,不會再發生此事。”
聽他這話,黎雙雙氣悶之餘也生出些許愧疚,他本來就受了傷,最近又是帶她入秘境又是吸收靈力,可見也沒怎麼好好休養。
她囁囁道:“其實也不急……你好好養傷吧,有固靈珠在,我省著點用,應該還能多撐些時日。”越說越堅定,她甚至開始趕客:“哎呀你快回去吧,受了傷就該好好休息,下次不許再瞞著!”
魏停雲輕笑,麵色柔和幾分,應道:“好。”
從黎雙雙房裏出來,原本最近都是留在聽梨苑內其他屋子,想到今日的意外,魏停雲思忖片刻後便離開聽梨苑回到宗門深處的洞府。
洞府周圍靈氣濃鬱,他沉靜打坐一夜終是將殘存的痛楚驅散,感受著日益動蕩不安的靈府,眉頭終是添了幾絲愁緒。
洞府結界被人觸動傳來感應,魏停雲察覺是熟悉氣息便施法讓人進來。
玉扇被搖得嘩嘩作響,可見來人心境多少有些不穩。果不其然,慕聲帶著一臉八卦求知欲出現,仿佛意識到自己過於明顯,走至魏停雲跟前時便已收斂許多。
若是黎雙雙在此,定是要感歎聽雲宗弟子這般愛嘮八卦指不定就是這位宗主帶的頭。
慕聲玉扇一收行了個禮,忙不迭問道:“師父近來可好?”
語調上揚,意有所指。
魏停雲怎會不知這徒弟心思,不理他的詢問,等著他下一句。
“哎呀~師父這般態度委實令人傷心。徒兒堂堂一宗之主可是不肯假手他人,親自去幫您老人家打聽消息。”
魏停雲冷哼:“一宗之主如此清閑,你倒是好意思。”
幾百年皮實慣了,慕聲並不懼老師父語氣裏的不滿,打著哈哈道:“其他人太能幹了,並非是我有意偷懶。”
細心如他自然瞧著魏停雲神色較之之前緩和許多,內心嘖嘖稱奇,於是裝模作樣問道:“聽聞前幾日師父私下跟隨聽學弟子入了秘境,可是有何要事?”
自然是問不出半句信息,他也不氣餒,繼續道:“倒不是真聽聞,您向來謹慎,若非跟隨您幾百年怕是也要被您瞞過去了。”
“怪不得長亭愈發煩你。”魏停雲也意有所指。
打蛇打七寸,這話的確刺了慕聲痛處,他忍了忍,深吸一口涼氣,終於咬牙岔開了話題。
“您讓我打聽的那位女弟子確實有些蹊蹺。名叫晏非晚,是禦獸派五年前收留的弟子,於靈寵一事上天賦極高深得禦獸派上下喜愛,問劍大會便是門內長老有意帶她來見見世麵,並無刻意成分。
她入禦獸派後一切行為軌跡都很正常,但在此之前卻是一點消息都查探不到,就如憑空出現一般。”
慕聲說完,便見魏停雲陷入沉思,因是正事他也恢複正色未曾打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