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暗橙色的夕陽餘暉裏,他的臉和耳朵明顯的發紅。
路峋認真地看向蕭水精致的臉龐,重複著。“一定能。”
蕭水頓了頓,白皙的臉上綻放了笑容。“那是,誰讓我們是最好的朋友呢。”
路峋看到她的臉上沒有一絲害羞和慌張。
他在心裏無奈地歎氣,是他太早熟了,可蕭水還小著呢。
天真的小少年以為是自己早熟,可蕭水早在沒遇到他們的日子裏,就超越了同齡人的心智。
那些小混混說的其實都是真的。
她的媽媽是小三,不是被哄騙的,是她明知別人有家庭還要插足的那種壞女人。
對方有錢有勢,攀附上可享榮華富貴。
蕭水記事以來,她媽媽就在各式各樣的西裝領帶男人之間周旋。
她媽媽對她不壞,不少她吃穿,卻沒有關愛。
如果問她說的有什麼是真心話的話。
大概就是,喜歡蔣言吧。
在她對這個世間還沒有善惡的區分時,她也希望是蔣言這樣的媽媽將她養大。
父母沒有選擇子女的權利,子女又何嚐有選擇父母的權利?
她隻能跟著這個行走在見不得光處的媽媽,看著她身邊形形色色的男人,慢慢學到她臉上的麵具。
父母是孩子的第一任老師。
虞恒跟著蔣言學會了寬容溫和;
路峋跟著他媽媽學會了堅韌良善;
她跟著她媽媽學會了什麼呢?
蕭水也曾經問過自己,她知道,她不是個好孩子。
就像她清楚地知道,她以後或許也會走那樣的‘捷徑’一樣。
迷失在金錢和欲望裏,自甘墮落地越走越遠。
出淤泥而不染,終究是一種難得的心性。
她做不到。
她從小就懂得用這張臉換取更多的好處。
現在也是,她換取著同齡人的友情,小少年的歡喜。
她也想好好地接下,好好地對待。
可是太晚了,她對這個世界的冷暖已經有了自己的理解。
小少年的歡喜,注定是空歡喜。
被外麵人關門的聲音驚醒,虞恒拿過手機看了眼時間。
是有人早起去海邊看日出了。
夢裏的場景對小時的自己來說,多是開心偶爾心裏不舒服。
現在的她才明白,從蕭水出現在路峋眼前時,她就沒有位置了。
心裏有事就睡不著,虞恒索性穿衣起床去看日出。
她動靜小,沒有早起習慣的池舒睡得沉,並沒有發覺。
昨天早上畫日出的人估計在睡懶覺,偶爾見一兩個也不熟悉。
因為不熟悉,她可以一個人安安靜靜的呆著了。
虞恒撿了根樹枝,在沙灘上隨手畫個半圓,下麵畫幾條波浪線。
畫完她自己就笑出了聲。
這種幼兒園的太陽簡筆畫,隨手描起來還挺放鬆的。
海浪拍岸雖有聲響,卻極有節奏算不上擾耳。
忽然有腳踩沙子的聲音,有些小,也勉強能分辨。
虞恒聽到聲音扭頭看去,與同時也看到她的石原視線相撞。
沒想到會遇見,兩人都是一愣。
既然看到了,虞恒就對他招手。
大概是這幾天的相處覺得熟了,她也懶得起身,就這麼蹲著。
石原走過來,瞄了眼地上的‘沙畫’。
虞恒手裏細長的樹枝一橫掃過,沙子鬆軟,這下全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