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做的那個夢,甚至比之前的噩夢還要更讓沈決心慌。
她後半夜躺在床榻之上翻來覆去,怎麼都睡不著,天色剛剛蒙蒙亮就起身。
靜純瞧著憂心不已,在她臉上擦了不少提氣色的胭脂,遮擋住她眼下的青黑。
沈決今日還需要去陪平德帝,便也由著靜純折騰。
會調香是她在這後宮之中安身立命的基礎,可隻有這樣是不夠的,她需要得寵,需要讓平德帝徹底信任她。
她的容貌也是武器,從前幾次的接觸可以看出來,平德帝雖然身子不行,但對美色並不是無動於衷。
“娘娘今日身上有種白玉蘭的香味,好聞得很呢。”靜純笑著說道,就要給沈決挑選一支白玉蘭花的簪子。
“換一個。”沈決抬手,隨手指了個鑲珠銀簪,“就這個吧。”
昨夜的夢魘還沒徹底緩過去,她現在看到有關白玉蘭的東西就心煩。
靜純便換了簪子,仔仔細細的給娘娘梳好發髻:“娘娘今日還是一早便去延壽宮那邊嗎?”
“今日不急,晚些時候的吧。”沈決輕輕搖頭。
她要避免和季垣再次撞上。
他每日進宮的時間基本上是固定的,用了早膳就來,晌午之前離開,偶爾事務繁多,也很少在延壽宮用膳,而是下午再來批奏章。
規律沈決都摸透了,卻還是不放心,吩咐靜純道:“你出去打聽一下,瑾王殿下進宮了沒有。”
靜純領命而去,不多時便回來:“回娘娘,殿下已經在延壽宮了。”
沈決這才微微鬆了口氣。
想必昨日的事情是意外,應當不會經常發生,隻需她多加注意,自然不會和季垣有太多接觸。
同一時間,延壽宮。
季垣麵前擺著一大堆的奏章,他卻罕見的分了神,將注意力都放在了一盒小小的香膏上。
他昨日和平德帝開口,也不過是一時興起,想看看這新上位的襄嬪娘娘是個什麼反應。
可他剛一打開盒子,就有些愣神。
居然是白玉蘭。
他喜歡白玉蘭這件事,很少有人知道。應該說,有關他的所有喜好,知道的人都不多。
這位襄嬪娘娘,居然一上來就摸準了他的心思。
平德帝讓袁喜將香膏交給季垣的時候,還饒有興致的問:“如何啊老六,這香膏可還合你心意?”
季垣勾了勾唇角,絲毫沒有遮掩的意思:“甚合臣弟心意。”
他還記得,上次被襄嬪扔掉的那個帕子上,繡著的也是玉蘭花。
也不知是巧合,還是有意為之。
若都是巧合,那也未免太巧了些。
季垣將香盒蓋上,往袖中一攏:“這襄嬪娘娘倒是心靈手巧,和後宮之中女子皆不相同。”
“最重要的是,她能讓皇兄開心,實屬難得。”
他說話點到即止,之後便開始批閱奏折,似乎剛剛的話隻是由心而發,隨口一提之後便掀了過去。
隻留下平德帝,反複琢磨著他的話。
待季垣告退之後,平德帝立馬讓袁喜將沈決傳喚來。
永熙宮裏,沈決估算著時間,猜測季垣也差不多該走了,正要派人去打聽一下,平德帝的傳喚就過來了。
她微微挑了下眉毛,敏銳察覺到有些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