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淩天塵和平德帝說完,已經是半個時辰之後的事情了。
期間沈決一直靜默不言,拿團扇默默給平德帝扇著,姿態看上去優雅嫻靜。
平德帝會有,在她手背上拍了拍:“如何啊襄妃,聽了天師一席話,你可有什麼感悟?”
沈決的感悟就是太困了。
下次來偶遇淩天塵,還是要挑個合適的時間,再來幾次她可能會就這麼直接睡著過去。
她唇角勾起一個溫柔的笑意,眉眼都跟著彎彎,看上去笑意盈盈:“臣妾哪裏聽得懂天師的高談大論,這世上能和天師高談闊論的,應當隻有陛下您一位了。”
平德帝哈哈大笑。
這個襄妃,實在是目前整個後宮之中,最符合他心意的妃子,不僅會調香,長相也是溫婉貌美,最重要的是一心向著他的,說的每一字每一句,都能讓他龍心大悅。
“罷了罷了,朕也不為難你了。”平德帝隨意擺了擺手,“袁喜,送天師回去吧。”
袁喜彎著腰走進來,笑著衝淩天師做了個手勢,淩天塵起身向平德帝行了一禮後跟在袁喜身後退出了大殿。
等兩人離開,平德帝這才有心思轉過頭去看沈決:“今日怎麼想起來主動來延壽宮了?”
沈決當即就扁了扁嘴巴,一雙眼眸看上去有些委屈。
“陛下,臣妾是來告狀的。”
聽到這裏,平德帝一時有些想笑。
他在這後宮之中妃嬪無數,有性子驕縱的,也有溫婉賢淑的,不少人都卯足了勁想要在他麵前爭寵,哪怕他現在已經纏綿病榻多年。
其中當然也不缺互相陷害推諉告狀的女人。
可沈決還是唯一一個理直氣壯在他麵前說,她是來告狀的。
“怎麼了?誰敢給你受這種委屈?”平德帝不自覺就將聲音放得輕柔了許多。
“還不是因為前幾日,臣妾的父親進宮來,一進來就說什麼,臣妾要知道感恩,生是沈家的人,死是沈家的鬼,一定要為他多多美言,讓他在朝堂之上更有地位。”
沈決擦了擦眼角上的淚水,看上去可憐巴巴的,委屈至極。
“臣妾隻不過是拒絕了這種無理要求,可傳出去,就成了臣妾數典忘祖,苛待父親,莫名其妙的背了罵名。”
平德帝眸光一下子就沉了下來。
他手指無意識的摩挲著,渾濁的眼睛裏閃爍著精光。
“潁川侯所言也不過就是小要求罷了,朕現在這般寵愛你,你即便是為潁川侯說些什麼好話,朕也不會責怪。”
沈決猛的抬起頭,似乎有些不敢置信,眸光微微閃爍著。
“當然不是了,陛下,臣妾既然進了宮,那就是陛下的人。對於父親,臣妾有感恩,也知孝道,可絕不能因此損害陛下,更不能仗著陛下寵愛,便為所欲為。”
平德帝不禁啞然失笑。
襄妃這麼一本正經對他解釋,還理直氣壯說這般做事不可以的樣子,還真是真誠的可愛。
“好了好了,朕知曉了。”平德帝朝著袁喜抬手,“將淑貴妃召來。”
沈決心裏微微咯噔了一下,她抬眸,顯得有些忐忑:“這點事情去詢問淑貴妃娘娘,是不是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