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延壽宮之後,沈決蹲下身子,在若公主的眼睛上親了親。
“公主今日做得很好。”
她誇獎起來毫不吝嗇,若公主有些害羞,往常會用這種方式獎勵她的人隻有母親。
“回宮吧。”沈決覺得若公主這小孩當真是越看越可愛,臉上笑意重了許多。
“娘娘你受傷了。”
沈決正要走,若公主卻一抬眼就察覺到她掌心裏的傷口,站在原地不肯走了。
“怎麼會受傷呢?疼不疼呀?”她皺起小臉,看上去糾結又心疼,“分明在來到延壽宮之前,還什麼都沒有的。”
若公主完全沒意識到自己說了些什麼,沈決悄悄抬起手捂住她的嘴,做了一個噓聲的動作。
“噓,本宮受傷的事情不可以說給別人聽,知道了嗎?”
平日沈決將手上傷口遮掩的很好,如果不是若公主每日拉著她的手,她這傷定然不會被人發現。
若公主半張臉都被捂住了,一雙眼睛滴溜溜的轉,輕輕點了點頭。
“真乖。”沈決滿意了。
“襄妃娘娘現在都已經要一個稚童為你保密了嗎?”
沈決還沒來得及鬆一口氣,熟悉的聲音就從身後傳來,她轉過頭去,就見到一身湖藍色長袍的季垣,從陰影處走了出來。
他閑庭信步,好似來遊玩賞花,手中的白玉珠有一下沒一下的轉著,清冷的臉上沒什麼表情,視線在沈決的掌心上停頓了片刻。
沈決在心裏快速的算了一下,確定按照往常,季垣不過是剛剛入宮罷了,恐怕也沒聽到太多,隻是偶然撞見她而已。
她將若公主往後帶了帶,對著季垣頷首點頭,“瑾王殿下。”
她這態度疏離又客套,簡直要將避之唯恐不及這幾個大字寫在臉上。
季垣瞧著,臉上的笑意卻重了幾分,“幾日不見,襄妃娘娘的膽子越發大,見到本王都不躲不閃,還敢打招呼了。”
重生之初見到季垣時沒能控製住自己的情緒,一直是沈決十分懊惱的一件事。
倘若當時她能表現得再滴水不漏一點,現如今季垣怕是對她就沒什麼興趣了。
“瑾王真是會開玩笑,無緣無故的,本宮害怕王爺要做什麼?”沈決笑意隻停留在嘴角,眼底滿是冷漠。
季垣嘖了一聲,挑眉,“這也是本王奇怪的,娘娘究竟怕什麼呢?”
此時天色已經逐漸暗了下來,沈決朝外邊看了一眼,微微皺起眉毛,有些不耐,但沒表現出來,隻是道,“本宮還有事,王爺請自便吧。”
哪怕此刻她還沒有走出延壽宮的範圍,她和季垣單獨相處的場麵一旦被撞見,也是有嘴說不清。
沈決想走,季垣卻是淡定的很,完全沒挪步的意思,“本王上次給娘娘提的建議,似乎沒被聽進去,怎得襄妃娘娘出行,身邊還是不帶人?”
說著季垣似笑非笑的瞥了若公主一眼,“也不是,娘娘身邊還是帶了一個的,隻不過沒什麼用處罷了。”
若公主被他這一眼看得心裏十分害怕,更加努力的躲在了沈決身後。
沈決側過身去,完全將若公主擋住,“王爺多慮了,本宮帶了宮女,正在延壽宮外頭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