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公主依舊沒緩過勁來,聽著平德帝這樣的怒喊聲,第一反應是將自己之前的話重複了一遍。
“若兒……若兒說父皇現在這樣子,和箱子裏的娃娃一樣。”
平德帝繼續追問,“什麼娃娃?哪裏的娃娃?你說清楚一些,別哭哭啼啼的!”
往日裏還勉強算是個父親樣子的平德帝,現在露出自己最真實的麵目,猙獰又難看。
若公主嘴唇抖了抖,聲音越發小,“箱子……箱子裏的娃娃呀。”
袁喜在一旁聽著都急得不行,“公主,您說的直接點,哪裏的箱子?放在什麼地方了?”
若公主還是有些哽咽,但總算能將話說清楚,“在襄妃娘娘的寢宮裏。”
沈決緩緩閉上了眼睛。
她將香料擱置一旁,果不其然聽到了一聲接一聲的怒喝。
若不是平德帝現在頭上正紮著銀針,恐怕能憤怒的直接站起來,對著沈決大發雷霆。
“襄妃,你沒有什麼要解釋的嗎?若兒說的是什麼意思?”
沈決膝蓋一彎跪在地上,姿態卻沒放低,脊背依舊挺得直直的,“回陛下,臣妾不知公主說的是什麼,自然也就不知該如何解釋了。”
“好,你也別說朕不相信,你不給你機會,現在朕就派人去搜查。”平德帝用力的捶了捶床褥,咬牙道,“襄妃,朕這般寵愛你,你可千萬不要讓朕失望啊。”
沈決垂下眼眸,在心底冷笑一聲,“謝陛下。”
這聲謝也就僅僅掛在嘴邊罷了。
延壽宮裏出了這麼大的動靜,若公主也意識到自己應當是說錯話了,可她又不清楚自己究竟說錯了些什麼,隻能躲在一旁默默掉眼淚。
一時間整個寢殿內外靜默無聲,沒有半點動靜,若公主就連哭都不敢哭出聲來。
袁喜更是一顆心高高提起,額角的冷汗都掉下來了,也不敢抬手擦拭。
很快派去搜查的人就回來了,為首的侍衛手上捧著一個盒子。
見侍衛真的找回了些東西,平德帝臉色更加難看,“打開!”
那盒子上上了鎖,鑰匙隻有沈決一個人有。
她從袖子裏摸出鑰匙來,幹脆利落將箱子上的金色小鎖打開。
“哢嗒”一聲響,盒子開了,一股奇怪的味道飄了出來。
袁喜第一個湊上前去看,見到一堆黑乎乎的東西,還有些花花綠綠的殘留顏色混雜在一起,這才弄出了那種奇怪的味道。
饒是現在情況不合時宜,袁喜也覺得有些汗顏,他微微捂住鼻子向後退了兩步。
“敢問襄妃娘娘,這是什麼呀?”
“荷花酥。”沈決回答著袁喜的話,目光卻是看向在床榻之上的平德帝,聲音有些委屈,“是臣妾之前答應要為陛下做的荷花酥。”
這一句話喚起了平德帝很久之前的回憶。
依稀記得在沈決還是襄嬪的時候,他問她想要什麼賞賜。
她當時是怎麼回答的?
好像是說嬪妾想為陛下做一份荷花酥。
剛聽到這回答時,平德帝還被逗得哈哈大笑,再加上季垣之前旁敲側擊說了些好話,他直接龍心大悅,頒下聖旨封了沈決為襄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