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天塵聞言趕緊抬起頭，態度顯得有些激進激動，忙不迭道，“娘娘請直言。”
“不去就讓來恩直接進宮好了，在本宮身邊做個小太監，這樣他在宮中做事，也方便天師可以時時見到，您覺著如何呀？”沈決笑的依舊溫柔似水。
淩天塵被這番話驚得冷汗都快要冒出來了，“娘娘開玩笑了，貧道聽著不勝惶恐。”
“本宮可沒有開玩笑的意思，而是在和天師您好生商量呢。”沈決表情不變，端起茶杯來不緊不慢喝了一口，“正巧來恩在潁川侯府上，也一直幹的是伺候人的活計，進了宮之後想必輕車熟路呢。”
她將茶杯往桌子上一擱，“像他這種模樣清秀的小孩，若是入了宮定然會被許多人喜歡，到時候路子也會越走越順暢。”
“天師您說是不是啊？”
淩天塵額頭上的冷汗都要掉下來了，根本不知道該作何回應，更加不敢隨意開口。
沈決的每一個字都狠狠敲在她的心口上，仿佛在對他說：來恩的身家性命都掌握在她手上，她想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
不，不是仿佛，這根本就是她原本的意思。
“是貧道失言了，娘娘息怒，貧道萬萬不敢再胡言亂語。”他也不敢再坐在椅子上，慌忙站起身來躬身行禮，“像今日這番試探，貧道日後不會再多說一句，還望娘娘海涵這一回。”
沈決冷冷地嗤笑了一聲。
她單手撐著額角，抬眸看向淩天塵，姿態帶著幾分懶散隨意，可這一眼看過去卻是銳利至極，叫人瞧著都有些害怕。
“能讓天師認一次錯，還真是十分不容易，本宮瞧著甚至有些欣慰了呢。”
“娘娘言重了。”淩天塵身子越壓越低，根本就不敢抬起頭來，“有娘娘在此處，又哪裏有貧道說話的地方，一切都不過是貧道胡言亂語。”
他將姿態也放得很低。
這番表態總算是讓沈決有了幾分滿意，他也懶得繼續他和多計較。
“天師既然都這般說了，本宮自然也不會在意了。”她捏著帕子抵在唇角，秀氣地打了個哈欠，“天師還有什麼事嗎？”
“沒有了，貧道告退，不敢再打擾娘娘。”他說著就要保持著躬身的姿態向後退去。
“且慢。”沈決卻是又不緊不慢開口了。
她隨手拿起幾塊香料，遞給了一旁的靜純，“這幾塊香料天師就拿著吧，免得出去之後被人盤問。”
淩天塵根本不敢推辭，接過香料之後又是一番謝恩，這才離開。
他一離開延壽宮的範圍，便忍不住渾身上下冒冷汗，用力地擦了擦額角，好半天才緩過勁來，吐出一口濁氣。
他毫不懷疑，若是他一時行差踏錯，惹怒了這位襄妃娘娘，隻怕來恩真的會被叫進宮來閹了做太監。
到時候他最後的一點血脈後代，可就全數沒了。
不僅如此，來恩一旦進了宮，他二人長得像這件事，總會被有心人觀察出來。
一旦被人發現，這件事便會成為他的命脈所在，隻要有人拿捏住，便可以隨意驅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