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言重了，貧道在此處。”淩天塵從後頭緩步走了出來，手上的拂塵一甩，聲音淡淡，“貧道隻是擔憂娘娘帶了旁人進來，這才忍不住觀察試探一番罷了。”
沈決狠狠一皺眉毛，“天師這是找到了其他靠山，所以對本宮不太看重，這才行事無所顧忌嗎？”
“娘娘，貧道絕無此意，您可萬萬不要多想。”淩天塵道，“娘娘突然主動邀約，貧道心有顧慮也是正常的。”
沈決輕輕的嗤笑了一聲。
她基本上可以斷定，有關用活人祭天之事就是淩天塵提出來的，因此他才像是找到了靠山一般，對她態度也跟著肆無忌憚了起來，瞧著就很是不尊重。
“天師難道不知道，本宮今日來找你究竟是為了什麼嗎？”沈決勾起嘴角，語含譏諷，“本宮還真是沒料到，天師居然是這樣一個蠢人嗎？”
淩天塵還是那副油鹽不進，不動如山的樣子，語氣倒是聽著恭敬了幾分，但聽不出誠意，“貧道當真不知，還望娘娘直說。”
“那好，本宮就直接問一句，陛下想要用活人祭天一事，是不是你提出來的？”沈決眼神都跟著凶狠了幾分，態度步步緊逼。
淩天塵一愣，“娘娘怎麼會這麼想，貧道看上去就是這種喪心病狂之人，會主動提起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嗎？”
“這事乃是陛下主動提及，貧道也隻能應和，不然又要如何應對呢？”
在沈決臉色一變開口質問之前，他又緊接著解釋道，“娘娘或許會覺得，阻止這樣的事情是人之常情，可對於貧道來說，能夠活下去才是立身根本，貧道之所以有今天，全是仰仗著陛下，因此貧道也隻能按著陛下的意願說話。”
淩天塵也知道，這事情實在是喪失人性之人才能提出來的，可那又怎麼樣呢？
他本來就不是什麼好人，不然也不會在宮中了。順著平德帝的話來說能夠讓自己得利，他便會這樣開口。
什麼拯救蒼生阻止這種事情發生，那不是他需要承擔的責任，他也不會將這種大事往自己頭上攬。
沈決忽然笑了。
淩天塵用這種坦蕩至極的態度來應對，她倒覺著好處理一些，總比這人跟個滾刀肉一樣，說什麼都不肯直言來的好。
“天師這話說的倒也有些道理，本宮也並非要逼迫著你表態，更不是一定要讓你和陛下站在對立麵。”沈決說道，“祭天可以，用活人來祭天不行，這之間的差距，你應該是明白的吧？”
淩天塵仍是一副不動如山的態度，“娘娘所說貧道心裏一清二楚，可是娘娘，陛下此意已決，貧道攔不住啊。”
沈決冷冷的嗤笑了一聲。
“連做都未曾去做，便說做不到嗎？天師還真是會說話呀。”她眼神瞬間冷了下來，“你以為本宮是在和你商量嗎？你必須同本宮站到同一陣線來，沒有旁的選擇！”
這話聽的淩天塵臉色微微變得幾分，很有些不悅。
“娘娘，您這是要威脅貧道嗎？”
他對沈決早就心有不滿，若不是孩子還被她拿捏在手上，他早就翻臉了，又豈會忍氣吞聲到如今，任由一個女人在他頭上作威作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