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沈決大驚失色過後還要強裝淡定，季垣眼底的笑意越發深了起來。
“原來娘娘還不知曉那朵花是本王送來的嗎？”他語氣意味深長，“隻是本王不知曉娘娘究竟喜不喜歡白玉蘭，若是喜歡，下次本王可再送些過來。”
“多謝王爺好意，送花便不必了，本宮對白玉蘭沒什麼感覺，也並不稀罕。”沈決偏過頭去垂下睫毛，遮擋住眼底翻滾著的厭惡之情，“時候不早了，王爺還是請回吧，還望王爺之後不要再做這種無禮的舉動了。”
沈決此刻越是排斥，季垣便越覺得興味十足。沈決的厭惡排斥都擺在臉上，他瞧著非但半點不惱怒，唇角反而向上勾起。
“娘娘這番態度，還真是讓本王傷透了心。”他嘴上這麼說，表情語氣卻根本看不出半點傷心的意思來。
話音落下他也不等沈決給出什麼回應，便一邊轉著白玉珠一邊邁著步子走了出去。
沈決緩緩抬頭看著他的背影，僅僅是從這一個身影都能看得出來，此刻季垣心情好的很。
恐怕是她的心情有多差，季垣心情就有多好。
沈決單手撐著桌子，閉上眼睛狠狠吐出了兩口氣，才勉強將心緒平複下來。
她走到桌子邊，想要給自己倒杯茶，但卻瞥見了桌案上那剛剛被季垣用過的茶杯。
她一咬牙狠狠將杯子摔了出去。
“啪”的一聲響，這動靜不大不小，卻將若公主給驚醒了。
小姑娘揉著眼睛坐起來，隱隱約約看見個人影，就要掀開被子跑下來。
“母親你回來了，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不叫醒若兒呢？”
沈決一瞬間將所有的負麵情緒都收斂了個幹淨，露出一個笑容來。
“剛剛才回來不久，正要洗漱了和若兒一起安寢呢。”沈決笑的溫柔至極，將跑得太急，甚至沒顧上穿鞋的若公主一把抱了起來，“下次可不許就這麼跑下來了，母親看見會不高興的。”
若公主窩在她懷裏，緩緩打了個嗬欠，“若兒記住了，隻是若兒看見母親太開心，所以一不小心就給忘記了。”
她說著看向了地麵上的碎片，“母親不高興嗎？怎麼把杯子都摔了？”
“一時失手罷了，沒什麼不開心的。”沈決在她額頭上親了親，“睡吧，本宮陪你一起睡。”
她話音落下，心緒卻仍舊不寧靜，便又捧著若公主的小臉，讓她直視著自己的眼睛。
“若兒可還記得，前些日子你送給本宮一枝白玉蘭，花就放在本宮枕頭邊上。”
若公主點了點頭，“記得的母親。”
“那花是哪兒來的？是你自己摘下來的嗎？”沈決將聲音放得很輕很柔，循序漸進的問著。
“不是的，是有人送給若兒，要若兒交給娘親。”她說著皺起了眉毛，顯得有些苦惱，“是誰給若兒的來著？”
這件事情過去已經有些時日了，小孩子的腦子裏不會裝那麼多東西，一時之間想不起來也是極正常的。
沈決聽了這個回答後，心底悄悄鬆了口氣，“想不起來就不必想了，母親也隻是偶然問一問而已。”
她輕輕撫摸著若公主的脊背，柔聲哄著孩子再次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