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決的夾槍帶炮季垣早就已經習慣了,聽到這番話內心他沒有半點波瀾,甚至隱隱還有些想笑。
“本王今日可是尋了正當理由過來的,娘娘和陛下被投毒一案扯不開幹係,本王來詢問調查一番也是理所應當。”
他說著又坐在了椅子上,自己倒了杯茶,還是像往常一般隨意。
不,是比往常更加隨意自在,仿佛將永熙宮當成了他第二個書叢網,第二個家一樣。
他甚至有心思把玩著沈決日常用的茶杯,點評著材質和光澤。
“瑾王有什麼話就趕快問吧,不要將時間浪費在這種無謂的事情上,這沒有絲毫意義!”沈決火大。
她看著季垣將她的杯子放在掌心,有種自己也被這男人掌控在手心裏,隨意玩弄的感覺,讓人不舒服極了,她心裏的排斥感一瞬間便湧了上來。
“娘娘還是像往常一樣,脾氣這麼大,本王看著都有些心虛啊。”季垣將杯中茶水一飲而盡,“這不是永熙宮平日裏用的茶,誰送來的?雲妃嗎?”
沈決心裏頭有種異樣的感覺。
她和季垣之間的牽扯實在是越來越深了,前世他們兩人相處的時間更多,可從未像現在這般,共處一室不為了什麼正事,隻是在閑言碎語。
季垣甚至清楚她平日裏喝的是什麼茶,知道她在和什麼人往來,也能判斷出這和平日不同的茶水是誰送來的。
這種感覺實在是太奇怪了。
“是雲妃,本宮和雲妃交好這一點,王爺不是早就已經知道了嗎?又何必專門拿出來問一句。”
季垣也不知自己為何會無厘頭的問這麼一句。
說白了根本沒什麼理由,隻是話到了嘴邊說問就問。他在這裏很少有提前計劃好的目的,說出口的也不過是話趕話罷了。
季垣沒事就會來永熙宮逛上一圈的原因,也在此處。
在這裏他可以無所顧忌,有時候還能欣賞一番沈決惱羞成怒的樣子,實在是叫人心情愉悅。
“沒什麼,無非是感歎一句,真是好茶罷了。”季垣將茶杯擱到一旁,手肘擱在桌案上,“本王已經警告過娘娘了,會有一場硬仗要打,現在如何?可嚐到苦頭了?”
沈決在延壽宮裏經曆了些什麼,他雖然不在現場,但仍舊知道的一清二楚,聽到這女人在平德帝麵前哭了好幾場,他心頭甚至隱隱有些不快。
她眼睛到現在都還是泛著紅腫的,可見當時哭的有多用力,有多真情實感。
“如果這就是王爺口中的硬仗,那也未免太好處理了一點,本宮都覺著沒趣呢。”沈決在季垣麵前嘴硬至極,“本宮不過掉了幾滴眼淚,陛下就對本宮全盤信任。整個後宮都有嫌疑,唯獨這永熙宮幹幹淨淨。”
季垣忽然站起身。
他步子放得很慢,一步步朝著沈決靠近。
她想躲,卻不知為何腳步有些不聽使喚,半晌了仍舊站定在原地。
“眼睛都哭腫了,這還叫隻掉了幾滴眼淚嗎?”季垣緩緩抬起手,微涼的指腹搭在了沈決眼角上。
他聲音輕緩,“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