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說字一落下來,小太監立馬抖了兩抖,整個人膽戰心驚,臉色都白了。
“啟稟陛下,奴才已經將所有事情都交代清楚了,奴才也是受人脅迫,求您饒奴才一命啊!”
他說著就砰砰往地上磕頭,他的四肢都是傷口,這一磕頭又把傷口牽動鮮血流了出來,濃鬱的血腥氣彌漫在封閉的內殿裏。
沈決單手捏著帕子擋在唇角上,內心有些厭惡,麵上卻隻是露出了驚慌的神色。
“好多血呀。”她低聲喃喃著,似乎被這鮮血淋漓的場麵嚇得不輕。
在小太監身旁的侍衛,直接一腳踹在了他的傷口上,小太監一聲慘叫直接撲在地上,連磕頭的力氣都沒有了。
季垣冷眼瞧著這一幕,“直接說招供結果,不要在陛下麵前做出這幅醜態來。”
小太監心如死灰,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像攤爛泥一樣趴在地上,重重地喘著粗氣,“奴才是……是受淑貴妃指使的。”
這句話雖然說得氣若遊絲,但卻足夠讓每一個人都聽清楚,大皇子如同被驚雷劈到了一般,整個人向前跳了一步,瞪大了雙眼。
“一派胡言!哪裏來的狗奴才,敢在這裏胡亂攀咬主子!你再敢胡言亂語一句試試看!”
“奴才沒有胡言亂語,奴才連命都保不住了,又有什麼攀咬主子的必要呢?”
小太監有進氣沒出氣,說兩句話就要喘息上一會兒才能再次開口。
“奴才的確是被貴妃娘娘指使的,他將奴才唯一的妹妹也帶到了後宮中,奴才若是不聽她的……妹妹就保不住了,那是我們家唯一的血脈了。”
他說到這裏眼淚落了下來,聲音裏也多了幾分哽咽,“奴才為了養活妹妹,已經成了……成了個無根之人。無法傳宗接代,對不起列祖列宗,就必須將妹妹保護好,絕不能讓她受半分損傷,否則就是死了……死了也無顏麵對父母祖宗!”
說到最後,小太監有了幾分回光返照的味道,睜大了雙眼,“可奴才的妹妹還是死了,她今年才十二歲,她還那麼小!淑貴妃會遭報應的,你們這些人全都會遭報應的!”
小太監這一番話,震得在場之內所有人都啞口無言。
大皇子愣了半晌,才想起來質問否認,“不可能,母妃一向與人為善,怎麼可能做這種事情?一定是有人刻意陷害!”
他上前一步,重重地踹在小太監的肩膀上,“馬上起來!說是誰指使你的!快點起來!”
然而小太監已經徹底昏死了過去,臉色一片灰白,看上去好像是個死屍一般,沒有半分鮮活人氣。
沈決見到這一幕狠狠皺著眉毛,內心的厭惡和不悅簡直要翻湧起來。
她正要找個合適的語氣開口阻攔,平德帝便率先動了。
他簡直勃然大怒,直接抄了手邊的一個茶杯,狠狠砸到了大皇子的頭上。
這一砸可謂是精準至極,正處於無能狂怒狀態的大皇子被砸了個正著,茶杯在他頭上炸開,鮮血順著他的額頭緩緩流下來。
他回過頭去看著平德帝,眼裏帶著不敢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