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貴妃若是這個時候還不明白,她表麵上在算計人,實際上也落到了他人算計當中的話,她也枉費在宮中浮沉了這些年,該是個徹頭徹尾的蠢才了。
她閉上眼睛無聲的冷笑了一下,“那不如王爺將那小太監的妹妹帶上來,也讓本宮開開眼,鍾鑫宮裏何時藏了這麼一個人?”
季垣也半點都不耽擱,一個眼神給了侍衛,隨後侍衛便退了出去,直接將那隻剩下一口氣的小姑娘抬上來。
僅僅從這臉來看,就能判斷出這姑娘和地上已經隻剩下半口氣的小太監有幾分相似,都不需要多加調查,便能確信這兩人是有血緣關係的。
“這小姑娘名叫青禾,原本在宮外做繡娘,外加哥哥的補貼過日子,結果前幾日被強行帶到後宮之中,先是要她在鍾鑫宮做宮女,隨後便直接把她關押起來。”
季垣說到這裏忍不住皺了皺眉毛,“但是貴妃娘娘為了威脅她哥哥,對這樣一個小女孩動用私刑,居然將一個孩子折磨的不成人樣。”
沈決看著那個隻能趴在地上勉強保持著清醒,身上一塊好肉都沒有的姑娘,她和他哥哥靠在一起,簡直像兩個從血裏撈出來的血娃娃。
她心裏頭咯噔了一聲,有些不忍,先前她以為這個小太監被淑貴妃收買了,參與到陷害下毒一事中,對這個小太監沒有半分同情,甚至有些厭惡。
然而到現在,她的惻隱之心都忍不住被牽動了起來。
無他,這兄妹兩個看上去實在是太淒慘了一些,都是在後宮爭鬥裏被犧牲的可憐人罷了。
就連平德帝這種沒有絲毫人性,甚至惦記著要用活人祭天的家夥,見到這一幕都忍不住錯開了視線。
唯獨季垣隻是皺了皺眉毛,沒有太多的表情變化,他視線直直落在了淑貴妃身上,“貴妃娘娘,人證物證俱在,你認是不認?”
“本宮不認,本宮根本沒有見過這個丫頭,更不明白她為何會在鍾鑫宮裏!”她咬著牙就是不肯承認。
她知道這丫頭是那小太監的妹妹,也的確用了這個姑娘去威脅,哪怕在關鍵時候動用一些刑罰這樣的吩咐的確是她安排下去的,但她根本不清楚手下人居然這麼狠,險些將人打死。
她手下的人個個都有分寸,威脅人時更是輕車熟路,怎麼能直接把人逼成這個樣子,這不是硬生生推著這小太監反水,跳出來反咬她一口嗎?
沈決看著這一幕,微微皺了下眉毛,她主動走下去站在了青禾麵前。
姑娘看上去格外淒慘,但實際上狀況比她的兄長要好上許多,起碼意識是清醒的,隻是行動不便,傷口也非常容易碰到。
“小姑娘,將你打成這樣的人是誰你知道嗎?”
她將聲音放得很輕很柔,態度也委婉,甚至拿出了平日裏哄若公主的架勢來和這個小姑娘說話。
青禾有些艱難的抬起眼,她輕輕點了下頭,“知道。”
“若是再見到他的臉,你能認出他來嗎?”沈決再次問。
“可以。”青禾喘息了一口,努力的動了動,“我懷裏有那人的手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