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季垣做出了反應又給出了承諾,一切都在按照沈決想象中發展,可卻讓她有了點不安。
從這天開始,平德帝再也沒有宣讀過要讓她去研磨香料的旨意,她這個剛剛上位的貴妃娘娘好像被遺忘了一般,每天隻待在寢殿當中就好了。
可這卻給了沈決一種失控的感覺。
她不喜歡這種感受,在一連三天都未曾去過延壽宮後,最終還是坐不住,親自去了一趟。
她並未提前打過招呼,可袁喜還是早早的就等候在那裏,對著她露出一個恭敬到有些諂媚的笑臉來。
“娘娘今個怎麼突然來了?陛下正在休息呢。”
“沒什麼,想來就來罷了,難不成本宮還要先跟公公打聲招呼才行嗎?”沈決語氣淡淡。
袁喜被這語氣驚了一下,連忙說不敢。
沈決輕輕點了下頭,徑直走了進去。
平德帝的確是在休息,袁喜並沒有欺騙她。她盯著那張三天不見就越發蒼老的臉看了片刻,隨後便收回視線,坐在桌案旁邊開始細致的研磨香料。
她動作一如往常的細致,在香料即將完成後,割開自己的指尖,擠了鮮血進去。
這次她所用的鮮血,分量比往常大了許多。淡淡的血腥味飄到外頭,整個宮殿當中卻沒有一個人敢多問上一句。
在平德帝醒來之前,她就將香料製作完成了。
“陛下先前的香料也該用完了,這幾日就換成本宮新做的這些吧。”沈決說話時臉上還帶著笑,偏頭看向了袁喜,“這點小事交給公公來處理,應當十分簡單吧。”
袁喜哪裏敢說一個不字,即便明知道這些香料有問題,在這後宮前朝齊齊變天的時候,也不敢違逆眼前這位主子,隻能硬著頭皮應了下來。
沈決對他的識時務很是滿意,點頭之後便離開了。
這是第一次,她來到延壽宮做了香料就走,根本沒有理會平德帝的意思。
說她勢利也好,虛偽也罷,現如今有了季垣在一旁幫襯,她就徹底不想再繼續應付平德帝。
她從一開始,就對這個男人厭惡至極。
回到永熙宮之後,沈決正要避開所有人將手上的傷口處理一下,若公主就跑了進來。
這小丫頭一見她受傷了立刻慌了神,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掉,還要幫著沈決處理傷口。
沈決被她逗笑了,“本宮不疼,而且你也不會處理傷口,讓本宮自己來。”
聞言若公主隻能非常勉強的點頭,眼巴巴的看著沈決將傷口都處理好,最終唉聲歎氣的感歎:
“要是六皇叔在就好了。”
沈決手上的動作停頓了一瞬,偏頭看向她,“為什麼這麼說?”
“因為在這裏,隻有六皇叔是真心對母親好的。”若公主說到這裏皺了皺鼻子,趕忙補充道,“當然還有若兒,若兒對母親也是真心好。”
“為什麼會這麼想?”沈決反問,“瑾王對本宮好嗎?你是從哪裏看出來的?”
這個問題對若公主一個小孩來說有些難了,她歪著頭眨巴了眨巴眼睛,最終也隻落下一句:
“若兒就是知道,若兒能看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