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給了季垣肯定回答之後,沈決很是忐忑了一陣子。
她這一晚上徹夜未眠,一閉上眼睛腦子裏就紛亂至極,出現各種場麵。前世今生的場景混雜在一起,看的她心煩意亂。
就連若公主都被她的狀態影響到了,第二天起床時懶洋洋打了個嗬欠,問她昨夜為什麼沒有睡好,是不是做了噩夢?
“不是的,本宮隻是……有些緊張。”沈決在她的發髻上輕輕摸了摸,“今天本宮要去見一個很重要的人,心情忐忑,所以才沒睡好。”
若公主似懂非懂的聽著這句話,原本還想要多問兩句,卻被沈決扯開了話題,很快就將這碼子事情忘記了。
將若公主送去讀書之後,沈決便坐在寢殿之中,前後不過等了兩柱香時辰,季垣便過來了。
她雖然沒得到消息,但能夠感覺到在這短短幾天的功夫裏,季垣在朝堂上有了大動作,鬧出了不小的動靜,權勢在他手上抓得越來越穩當,這才讓他行事更加無所顧忌起來。
現如今他大白天就可以隨意進出後宮,來到妃嬪的寢殿裏。
沈決見到這個男人也沒有半分的意外或者是驚訝,隻是站起身來,“王爺是要帶本宮去見娘親了嗎?
季垣靜默瞧著眼前這個女人,隨後一點頭。
今天的沈決和往日裏都不一樣,沒有了精心的裝扮,看上去不像往日裏裝出來的純良,也不像她本人那般暗藏鋒芒。
她今天是真正的不施粉黛,通身沒有別的打扮,看上去素淨又淡雅,卻有著往日裏未曾顯露過的溫柔。
沒錯,就是溫柔。
季垣曾經以為這兩個字和這個女人無緣,畢竟她那樣聰慧,在後宮之中又勇於往上爬,又怎能稱得上是溫柔呢?#@$&
到了今日他才知道,原來隻是沒有碰到能讓沈決溫柔起來的人罷了。
“走吧。”季垣收回視線,轉身便走。
他先前的目光太過深邃複雜,看得沈決心髒隱隱往下沉了幾分。
她昨天已經做了各種打算,季垣會對她說那些話,說明母親現在的狀況非常差。
但隻要平德帝還需要母親的血,她就一定還活著。%&(&
沈決已經前世今生活了兩輩子,對母親的要求非常簡單,隻要她能活著就足夠了。
她不覺得到時候見到的場麵,會讓她難以接受。
“到了。”季垣語氣冷淡,他單手擱在門環上,“本王最後一次告訴你,進去之前要做好準備。”
沈決怎麼也沒想到季垣帶她來的地方,居然是流雲殿旁邊的偏殿。
她當初險些被淑貴妃陷害,私底下會見外男,來到的地方就是流雲殿。
但她從未懷疑過這個地方。
因為此處人來人往實在是太多了,季垣每次夜宿在後宮之中,便是呆在這流雲殿裏,此處乃是專門為賓客設置的寢殿。
平德帝居然將人藏在這麼一個人多眼雜,但卻又叫人會下意識忽略的位置。
“陛下還真是好心思好手段。”沈決冷笑了一聲,“每每在這種事情上,陛下總能展現出與眾不同的深沉心思來。”
比如將她的母親常在流雲殿。
又比如打定主意,非要推行活人祭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