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易一路往北走了幾日,這一日在鳳陽城內歇腳,當晚在客棧睡下後,隱約聽到敲門聲,莫易說了一句明日再來,便不再理會,也不起身去開門。
但那敲門聲並未停止,繼續敲著,敲了許久之後終於停了下來,接著有一個嬌滴滴的女子聲音輕聲說道:“妾為狐仙,白日見相公英俊瀟灑,夜晚特來伺候相公,還請相公開門讓妾見一見。”
莫易一聽是狐媚,心頭一驚,心中突然想起在書齋夢到過的那些狐媚之事,難道這一路上真有狐媚?想到此,莫易便有些緊張起來,雙手緊抓住身上的被褥,心中也默念:小倩來救我,把外麵那個狐女趕走吧。
莫易剛想到此,隻聽到外麵那狐女厲聲問道:“小倩是你什麼人,你為何心中念到她?”
莫易大聲地說:“小倩妹妹是我夫人,你還是趕快走吧。”
莫易這話音剛落,隻聽到門外麵一陣打鬥聲,不過很快就安靜了。
莫易突然見到小倩吟吟地走到他的床榻前,笑著開玩笑地說:“易哥哥為何不開門迎接方才那位小娘子啊?”
莫易見到是小倩,這才放心地笑著說:“我不是有小倩嘛,還要其他什麼勞什子小娘子。”
說完,一把攔腰抱過小倩說:“小倩今晚就留此陪我,如何?”
小倩也笑著說:“好,待小倩寬衣。”她說完,也不避諱,馬上寬衣解帶,上到床榻,躺在莫易臂彎,兩人很快便睡著了。
第二日早晨莫易醒來,躺在床榻上,想起昨晚的“夢”,其實連莫易自己也分辨不出,昨夜之事,到底是夢?還是現實?
他隻是依稀記得,小倩就睡在身邊,但轉頭看去,床榻之上左右兩邊都沒有其他人,唯有自己一人躺在這床榻之上,然後,莫易又用手摸了一下旁邊,還是溫的,再聞了聞被褥,有一股熟悉的小倩體香味。
在床榻上莫易想了一會小倩和阿嬌後,起床下榻,更衣洗漱,又在客棧吃過早飯,便繼續北上。
莫易一路時而騎馬、時而步行,經過了徐州、路過了沛縣,穿過了濟寧府地界,大概又走了幾日,便到了山東布政司的濟南府地界。
這山東布政司轄內有濟南、兗州、東昌、青州、登州、萊州六府。而這濟南府下轄四州二十六縣,那茶樓裏經常說到的一百單八位水泊梁山好漢的故事,便都源生於此地,這梁山泊就屬兗州府轄內。
天公偏偏趕巧,莫易到達濟南府城後,便下起了傾盆大雨,莫易想想:這出來也有十餘日,路程也趕了大半,既然此時天公不作美,便安心地在這客棧住兩天吧,等待這暴雨停下後再趕路。
既來到了這好漢的地盤,少不得要想起這些好漢來,莫易心想:這一百單八人者,同功同過,同死同生,其忠義之心,為後世人所歎也,而所謂忠義者,事君處友之善物也,不忠不義,其人雖生已朽,而其言雖美弗傳,此一百八人者,憑忠義之聚於山林者也。
想到此,莫易便對那“說話人”有些興趣了,想著:今日正好下著暴雨,也趕不得路,既到了這群好漢之地,就去聽上一段好漢們劫富濟貧的故事吧。
莫易走出自己的房間,來到客棧外麵的茶樓,正好,茶樓內的前麵,有個“說話人”正在說書,隻見他端坐在一個八仙桌後麵,桌麵上擺著一塊醒木,那“說話人”正繪聲繪色地在講著“花和尚倒拔垂楊柳”這一段。
“話說這花和尚相了一相,走到樹前,把上衣脫了,用右手向下,把身倒繳著,卻把左手拔住上截,把腰隻一趁,將那株綠楊樹帶根拔起。眾潑皮見了,一齊拜倒在地,隻叫道:師父非是凡人,正是真羅漢!身體無千萬斤氣力,如何拔得起!”
莫易一邊聽著,一邊心裏想開了:“說話人”口中這魯智深,簡直讓他說得活靈活現,真是傳神妙口啊!
這水泊梁山上的故事,本是南宋時期的事了,但經過這一代又一代“說話人”的口口相傳,把這一百零八個好漢,說得是個個傳神、妙絕千古,全在同而不同處都有得辨。
如魯智深、李逵、武鬆、阮小七、石秀、呼延灼、劉唐等,這一眾幹人等,都是急性的,在“說話人”口中娓娓道來,卻是各有派頭,各有光景,各有家數,各有身份,一毫不差,半些不混,讓聽者自有分辨,不必聽其姓名,一聽事實就知是某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