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易從梁氏宅院回到自己的書齋,因為從梁氏開茶樓做了女掌櫃之事突然想到了一個很好的故事,一路構思,回到書齋便坐下奮筆疾書,那文章就如同泉湧一般的源源流出。
前麵寫到了曹凱多次遇見了小娟,最終如願地成就了自己的好事。莫易心想:接下來應該要讓他們的故事起一些波折才好看!於是,莫易繼續把這個故事寫了下去。
……
一天夜裏,仆人起來喂馬,見曹凱房裏還亮著燈,偷偷一看,見是小娟,非常驚駭,但不敢跟主人說。
第二天一早起來,仆人到集市上訪查了一番,才回去追問曹凱說:“夜裏跟你交往的那人是誰呀?”
曹凱開始不願告訴他,仆人勸他說:“這座房子太冷清了,是鬼狐聚集居住的地方,公子應當自愛,他古家的姑娘,怎麼會到這裏來?”
曹凱不好意思地說:“西鄰是她表叔,有什麼好懷疑的?”
仆人又解釋說:“我已詳細訪查過了,東鄰隻有一個孤老太太,西邊那家隻有一個小孩,沒有什麼親戚住在家裏,公子所遇到的一定是鬼怪,不然哪有穿了幾年的衣服還不換的?況且她麵色太白,兩頰略瘦,笑起來也沒有酒窩,不如小娟美。”
曹凱反複想了想,才非常害怕地說:“那怎麼辦?”
仆人出謀劃策,伏在曹凱耳邊小聲說:“如此這般,等她來時拿著家夥一塊打她。”
天黑後,小娟姑娘又來了,突然對曹凱說:“我知道相公已經懷疑我了,但我沒別的意思,不過是想了卻過去的緣分罷了。”
小娟的話還沒說完,仆人推門進來,姑娘大聲喝斥他:“把你的家夥扔了!快擺上酒來,我要與你的主人告別!”
仆人一聽,便扔了兵器,就像被人強行奪走了一樣。
曹凱更加害怕,仆人戰戰兢兢地擺上酒菜,姑娘像往常一樣,有說有笑,舉手指著曹凱說:“知道相公的心事,我正打算盡我的微薄之力為相公效勞,相公為何卻想暗中害我!我雖然不是真的小娟,但也自以為不比那真的小娟差,相公看我真不如你過去的那個姑娘嗎?”
曹凱嚇得毛發倒豎,話也說不出來了,姑娘聽著打三更了,便拿起酒杯喝了一口,站起來身說:“我暫時走了,待你洞房花燭之後,我再與新媳婦比比美醜。”說完一轉身就不見了。
曹凱聽信了這個鬼女的話,跑到長洲縣去抱怨舅舅騙他,不願住在舅舅家,拿著自己的包袱在鄰近古家的地方住了一個住處,請媒人給自己說親,想用豐厚的彩禮打動古家。
那古家的夫人說:“我家小叔子為小娟在嘉定縣選了個女婿,小娟的爹爹為此到嘉定縣去了,成不成還不知道,須等他回來後再跟他商量。”
曹凱聽夫人說這些話,惶惶不安,沒了主張,隻好堅守在這兒等他們回來。
過了十幾天,忽然聽說有戰事了,開始曹凱還懷疑是訛傳,可是時間長了,才知道是真的。
他因為想著家中還有爹娘,急忙收拾包袱便走了,中途遇到戰亂,主仆二人失散,曹凱被軍隊的前哨抓住了。
那些士兵認為曹凱是個文弱書生,便疏忽了對他的防備,曹凱悄悄地偷了一匹馬逃走了。
到蘇州府昆山縣地界時,看見一個女子,蓬頭垢麵,步履艱難,快走不動了。
曹凱騎著馬從她身邊走過,女子忽然大聲呼喊:“馬上的人不是曹郎嗎?”
曹凱急忙勒著馬,停下仔細看,原來是小娟!但他心裏仍然害怕她就是那個鬼女,便說:“你是真的小娟嗎?”
小娟有些疑問地說:“相公怎麼說這種話?”
曹凱把他遇到的事說了一遍,女子說:“我是真小娟,爹爹帶我從嘉定縣回來,路上被士兵抓住,他們給我一匹馬騎,可我老是從馬上跌下來,忽然有個女子,握著我的手腕拉我逃跑。”
“我們在軍中亂竄,也沒有人盤問,那女子跑得像豹子一樣快,我拚命跑也跟不上,跑百十步都要掉好幾次鞋,跑了很久,聽到那些人喊馬叫聲漸漸遠了,那姑娘才放開手說:告別了,前麵的路都很平坦,你可以慢慢走,愛你的那個郎君馬上就要到了,你和郎君一塊回家吧。”
曹凱聽小娟如此說後,明白那女子便是鬼女,心中非常感激她。
曹凱就把留在長洲縣的原因告訴了小娟,小娟說他叔叔在嘉定縣為她提了一個女婿,還沒等送聘禮,戰亂就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