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笑著說:“隻需妹妹櫻桃小口中的一點精華罷了,我將藥丸放進他口中,煩妹妹用口幫他送下去。”
端木氏聽罷,羞得麵紅耳赤,低著頭直瞅著青梅手上的那隻金鑲玉手鐲,似乎有些犯難,青梅取笑說:“妹妹最得意的就隻有這隻金鑲玉手鐲嗎?”
端木氏更感羞慚,無地自容,青梅又說:“這不是妹妹往常最熟練的技巧嗎?今天怎麼如此吝嗇?”說罷將藥丸放入明生的口中,轉身催促端木氏。
端木氏不得已,隻好口對口地給明生喂送那藥丸,青梅說:“再喂。”端木氏又喂了一口,一連三四次,藥丸才被送下去。
不一會兒後,就聽到明生的肚子雷鳴般地響起來,青梅又給他服下一丸後,親自為他接唇布氣,明生覺得丹田發熱,精神煥發。
青梅給明生把過脈象後,說道:“明郎的病好了。”此時雄雞報曉,端木氏彷徨地告別走了。
青梅因明生初愈,還需調養,特別是吃喝沒有著落,便將院門反鎖,讓人誤認明生已外出,借以斷絕外界來往,自己日夜護理明生。
端木氏也每夜必來,殷勤伺候,侍奉青梅也像親姐姐一般,青梅也很疼愛她。
如此又過了三個月,明生完全恢複了健康,此後,端木氏一連好幾夜沒來,有時來了,也隻是看一看便走,對坐時,也總是悶悶不樂。
青梅曾多次欲留她與明生共寢,她都堅決不肯,有次明生追上她,硬是把她抱回來,隻覺得她身輕如草,端木氏走不成,隻好和衣而臥,身子蜷曲起來不到二尺長。
青梅見到,越發憐愛她,示意明生擁抱她,但無論明生怎樣抱她,也搖不醒她,明生無奈,也隻好自己睡下了,及至次日早晨醒來,再找她時,已不知她的去向了。
此後十幾天,端木氏再也沒來過,明生非常想念她,經常拿出金鑲玉手鐲來,與青梅共同把玩。
青梅說:“如此美貌女子,我見了都很喜歡她,何況你們男人呢?”
明生說:“以前隻要我撫摸這個金鑲玉手鐲,她立刻就會到,心裏很懷疑,但是始終沒想到她是鬼,現在睹物思人,實在太令人難過了。”說著說著,淚流滿麵。
話說城東有個姓鄭的財主,他的女兒名叫梅娘,前幾晚莫名其妙的死了,死時才十六歲,但她死後一夜,卻又蘇醒過來了,她睜眼一看,起身就向外跑,鄭財主急忙讓仆人關上大門。
她出不去後,嘴裏嚷嚷說道:“妾是端木尚書女兒的靈魂,感謝明生的關照,妾送給他的金鑲玉手鐲還在他那裏,妾真的是鬼啊,關起妾來有何好處呀!”
鄭財主聽她說的有些緣故,就問她為何來到這裏,梅娘低頭看了一下,自己也解釋不清楚。
旁邊有人說,明生已外出養病了,梅娘執意分辯說沒有,她的家人聽後,非常懷疑。
廖秀才也聽說了這件事後,就在明生家的牆頭上偷偷觀察他家情況,見明生正與一個美女說話,他馬上闖了進去,倉促之間又不見那美女的蹤影。
廖秀才很驚疑,再三追問明生,明生笑著說:“弟過去與兄說過,雌的來了,弟就留下她!”廖秀才便將梅娘說的話向明生說了一遍,明生馬上開門,想去打聽一下,但轉念一想,沒有去的理由,十分苦惱。
梅娘的母親聽說明生果然沒有外出,越發覺得奇怪,就派了一個老婆子到明生家去,索要梅娘所說的金鑲玉手鐲,明生將金鑲玉手鐲交給了她。
梅娘見到金鑲玉手鐲後,十分高興,急忙往手腕上戴,結果卻發現戴不進去,那隻金鑲玉手鐲比她的手腕小了一些。
梅娘大吃一驚,拿過鏡子一照,模模糊糊像是明白自己原來是借屍還魂了。
於是便把以前發生的事,細細給梅娘的母親說了一遍,梅娘母親才相信了,梅娘對鏡哭著說:“妾對那時的容貌很有自信,但是每當見了青梅姐,還自愧不如,而今成了這個樣子,做人還不如做鬼呢!”
梅娘拿著金鑲玉手鐲放聲大哭,誰也勸說不住,哭完後,蒙上被子就躺在床上,飯也不吃,不久後,梅娘的全身浮腫起來,七天不吃東西,她也沒死,但身上的浮腫卻漸漸消了。
此後,她便饑餓難忍,開始吃飯,過了幾天,渾身發癢,脫了一層皮,早晨起床時,再試戴以前的金鑲玉手鐲,手腕剛剛好可以戴進去了。
她很是喜歡,再照鏡子,眉眼已和過去一樣,更為高興,梳洗打扮好了,去見母親,凡是見她的人都非常高興。
青梅聽說這一奇聞,就勸明生向鄭家提親,明生覺得兩家貧富懸殊,沒敢唐突,不久恰逢鄭府梅娘的母親壽宴,明生就隨著鄭家的子婿們前去祝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