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一黑衣男人朝這邊走過來,宮靈看向來人時,心裏咯噔一聲,暗暗握緊拳頭。那人依舊是一身束腰的防風衣,嚴謹幹練,曾與她有過一麵之緣。
“老大。”周圍人起身,動作一致地招呼道。
宮靈微愣,他竟然就是影組織的頭目?
被稱為祁年的男人擺手,示意大家落座。
他並沒有坐到草坪外的桌子上,而是徑直走到圈子裏。
宮靈下意識地低下頭,腳步聲漸近,黑色的靴子停在紅衣女孩麵前。
“出去。”
“不,為什麼不給我一次機會?”女孩的話中帶著倔強與不甘。
“既然你堅持……”男人沉吟片刻,對周邊的人道:“聽好了,有看上樂兮的可以帶走。”
“你——”女孩氣急,原本平靜的連瞬間漲個通紅。
“好!”黃頭發男孩解氣的吼道,紅衣女孩不甘地跺了下腳,起腳飛踢,男孩以一個拋物線的弧度跌出兩米遠,捂著脖子慘叫。
女孩冷哼一聲,氣衝衝地走了。
那個叫樂兮的紅衣女孩分明已經離開有一會兒了,他還站在圈子內。
宮靈的手心開始冒虛汗,她很少這麼緊張,之所以如此是因為不確定能否對付得了這個男人,尤其現在在他的地盤。更何況……他的厲害之處並不在功夫。
祁年往前一步,停在宮靈麵前,指尖拂過宮靈額前的碎發,隨後挑起她的下顎,讓她的臉完全暴露出來。
“今日倒是化了妝。他唇角帶笑,收回手順勢扣住宮靈的手腕,摘過她胸前的號碼牌。
“這個我要了。”說完拽著她離開圈子。
宮靈本想甩開他,考慮到此處人多不宜動手,收了心思隨他一同離去。
天空開始飄起淅淅瀝瀝的小雨,吵鬧聲在身後響起,宮靈腳步頓住,原本坐在圈子外麵的人探頭與圈內姑娘聊得正歡,儼然大型粉絲見麵會現場。
祁年回頭斜睨了她一眼,“看什麼。”
她收回頭,沒理他。
他帶她來到一個諾大的帳篷前,掀開簾子,手上微一用力,宮靈跌進帳篷內。
這個帳篷顯然比她之前呆過的那個要好上太多。地麵鋪著黑色的地毯,床、書桌、家具應有盡有,儼然是一個起居室,空氣中還彌漫著淡淡的槐花香。
宮靈目光下移,手腕還被他攥在手心,想掙脫出來。那人動作十分敏捷,非但握緊她的手腕,另一隻手還握上她的腰,宮靈抬腳踢向他,男人握住她的手腕沒放,收回腰側的那隻手,轉而握住她的腳踝,順手將她的鞋脫去。
“別弄髒我的地毯。”
宮靈掙脫,腳剛落地,另一隻腳向他踢來,又被他輕易抓住脫掉另一隻鞋。
她趁機腳上用力,腳踝壓在他的肩膀上,手中多了一根銀針抵在他的脖頸上。
“別動,否則我要了你的命。”
祁年果然不動了。
“你是影組織的頭目?”宮靈逼問。
“算是。”祁年不慌不忙道,似是沒將威脅放在眼裏。
“外麵那些姑娘都是你抓來的?”
“不是,她們自願來的。我們沒強迫別人做任何事。”
宮靈一雙眼睛審視著眼前的這個人,或許就是他燒了寨子,讓她外婆下落不明。想到這裏,她的眼中閃過一絲殺意,現在隻要她輕輕用力,這根經過特殊處理的銀針就會刺入他的脖頸。
“你想要殺我?”祁年讀懂了她的眼神。
“我問你,三年前靈棲山上聞人家族滅門案是不是你們做的?”宮靈壓抑住自己內心的情緒。“你是聞人族的後人?”他低眸,目光在她的臉上來回打量,好像在找些什麼東西。
“是我在問你。”她壓在男人肩膀上的腿用力,提醒著他眼前的形勢。
“不是。”祁年矢口否認。
宮靈心頭一震,不是麼?可是那個江湖茶館的老板分明說了影組織。
趁宮靈分心之際,祁年捏住她的手腕,那根銀針掉在了地上,他順勢將宮靈的兩隻手腕放到一起單手固定於她身後,握住放在他肩上的腳踝向後輕輕一推,她整個人靠在那鬆軟的帳篷布上。
眼下她雙手被他束縛著,後背無法借力,一隻腳落地,另一隻腳卡在他的肩上被他握著,全然處於他的鉗製之下。這是第二次因為大意被他有機可乘。
“真的不是你?”宮靈試著動了下手腕,他握得很緊。
“我為什麼要騙你?”祁年不緊不慢地說。
“你怕我殺了你。”
“是麼?可現在……”他的目光在兩個人之間流轉,俯身靠近她道:“是你處於劣勢。”
宮靈語塞,眸光緊緊地鎖住他的眼睛,似乎在判斷他所說的話的真實性。
外麵的雨好像下大了,打在帳篷的遮雨布上劈啪作響。
帳篷內二人未動,饒是宮靈的柔軟性不錯,腿並不覺得疼,但腳腕上他的手掐的緊,腿幾乎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