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格大人,你自詡最忠於王上,怎能看王上入歧途而不勸?莫非是心懷叵測?”馬爾比可那和端格小得多,正當壯年,氣勢如虹。
端格長子立刻變臉,指著馬爾大怒,“你信口雌黃,明明就是嫉妒我端格受王重用,趁機挑釁。”
馬爾是一族之長,怎會將端格長子放在眼中,並不理會,抬頭望著烏延朅,“王上,宋墨紫不僅善妒惡毒,對賢淑的湘妃娘娘都下得了毒手,而且對大求居心叵測,有不可告人之目的。請王上查明事實,將她定罪。”
墨紫挑眉,對方是衝她而來,但她挺感激。
“胡說八道。”烏延勒是烏延朅的親弟,在大求身份僅次於王,說話極有分量,“善妒的是湘妃,她想殺墨紫,墨紫自然不能坐以待斃,留她一條性命,已是仁慈。對大求居心叵測就更說不通了。墨紫的造船術無人能及,若不是她,我大求戰船還居於四國之矮呢。馬爾大人,做人怎能忘恩負義?”
可那接過此問,“宋墨紫會造船,但她不肯將船術用於大求戰力,早生嫌隙。後隨宋玉去了玉陵,再不曾為大求畫過一張船圖。我們大求的戰船之所以出色,是小女集中千百匠人之能,改造成功的。宋墨紫並無半點功勞。”
馬爾連連點頭,站起來,眯眼看墨紫,“沒錯,她再能,不為大求所用,就是廢物。而且,她已經投靠了大周。這次混入大求,就是為了救玉陵太子,想幫大周皇帝討玉陵的好處。”
聽到這話,端格爾峰皺起白眉,“馬爾大人,大周皇帝封她為女官,我們早就知道。不過,她既然遵守與王的約定回來,從此就會忠於大求。不是救玉陵太子,而是要與妹妹重逢。沒有憑據的話,還是少說為好。”
“幾日前,我兒所率都護軍抓到大周兩個探子,已經招認宋墨紫奉大周皇帝密旨前來營救太子。我把那兩個探子帶來了,大宰相可要親自問過?”馬爾一招手,兵士就帶了兩個五花大綁的人上來。
墨紫一看,真是蕭二的手下,不由詫異。
馬爾抓了其中一個的頭,迫使他看向墨紫,“說!上麵那個女人是不是帶你們執行密令的人?”
那人盯了墨紫一會兒,說聲是。
馬爾哈哈大笑,突然抽出腰間的刀,將那人的頭砍了。又把刀架在另一人的脖子上,問他同樣的問題。
那兩人雖然和墨紫從沒說過話,但一條船一路水行過來的,看都看麵熟了,她從沒想過自己會見證他們的死亡,不由大叫一聲。
“馬爾,住手!”
馬爾陰森森的目光掃過她,“遵命,王後!”手上卻用力,割破了刀刃下的喉管。
兩人死了,血流紅了雲磚。
墨紫叫住手,在所有人看來,等於承認了她跟這兩人是一夥的,包括烏延朅在內。
“阿紫?”烏延朅不信,將她捉近在身側,“你不是守約而來的嗎?”
“烏延朅,你抓了我妹妹,我能不守約?”可笑,她當然不是自願來的。
“為了豆綠是一回事,為了玉陵太子卻是另一回事。你真是奉大周皇帝之命?”眾臣和各族以墨紫是漢女為由,或以墨紫是大周女官為由,或以墨紫善妒又不肯將造船術貢獻出來為由,他都可以駁斥回去。可是,奉密令謀玉陵太子,就和大求的根本利益衝突了。這罪若成立,就是通敵叛國。別說王後,她小命都不保。
“是又怎樣?”她毫不在意。
“宋墨紫!”烏延朅咬牙,“你以為把自己徹底變成大求的敵人,我就會死心?”
墨紫望著台階下的人們,“烏延朅,看看端格爾峰的表情,再看看烏延勒親衛,還有你影衛的表情。你一意孤行,隻會讓每個人不得不死心。死心的結果,就像可那和馬爾對你做的那樣。逼宮!”
烏延朅看到了。原本一直堅定支持他的人,因為墨紫為大周而不利大求,終於出現了猶豫或不悅的臉色。
而這時,有上百人馬來到大求宮門外。
看門的護衛嚇了一跳,連忙叫來守將。
“你們是哪兒來的?”守將雖然狐疑,倒也不緊張。
為首一人削長臉細狹眼,看著惡人相。他拿出一個令牌,往守將麵前一送,“奉端格將軍之命,前來天牢提取重犯。快開門,遲則生變。”
守將一看是端格狩的禦門令,立刻放行領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