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雲彩看她:“可是菌子不是沒有種子嗎?”
孔大丫道:“菌子是天生地長的,又不是從石頭縫裏蹦出來的。隻要能長,尋到方法就行。”
她指指當空的一點晴日,“今日有陽頭,過幾天就是曝曬,你見哪種菌子在朝陽向的坡上長的?”
孔雲彩一想。
從小山頭采了多少的菌子,都是從潮濕避陽的地方尋見的。
無怪她不懂這些。
孔家並不是農家出身,孔父便是因為對地裏活計一竅不通,最先開始做貨郎,後來安定,才選擇在鎮上收夜香。
孔大丫懂得也不多。
還是她所在的小山穀地,十來戶農家開墾種地,和一個有些經驗的農人交談才知道些。
“老話說的,看天吃飯。這菌子應該也是這道理。”
“你要是消閑,想琢磨這事兒,那就好好看看小山頭上的菌子是怎麼個長法。”
孔雲彩點點頭。
心說等丁冬梅進門了,到時候叫上二妮一起研究下。
院子外邊已經傳來小孩子喊‘新娘子來了’的聲音。
姐妹兩個從後院出來,到了正堂卻見原本歡鬧輕鬆的氛圍消失,所在的人神情局促,連笑容都僵板著。
尤其是正中坐著的孔父和孔母,臉色鐵青,眉頭蹙緊。
這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了?
孔雲彩和姐姐對視一眼,暫時掩下不問,等在爹娘後邊。
外邊喜娘已經引著孔柱子和紅蓋頭媳婦進門了,屋中上了年紀、已經成親生養過的兩個親戚出門,一邊念著賀詞,一邊進行儀程。
跨火盆,讓門檻,踢三福,安箱籠等等。
一係列儀程妥當,新人終於被引到正屋。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送入洞房。”
新房正是孔柱子原本的西屋子,重新刷過漆,各處裝點了紅幔,新糊的透窗紗貼著大紅喜字。
一群人看熱鬧,擠在門邊鬧著要看新娘子。
孔柱子被起哄,難得起了害羞。
方才一頓背人再加上繁瑣叩拜,累得他頭上都是細汗。
一向發黃的臉蛋洗得幹淨,一方麵因為累,也有羞意,頰上紅撲撲的。
蓋頭一揭,等他看清媳婦的模樣,頓時傻眼了。
這是他媳婦?
人們哈哈大笑。
原是孔柱子看媳婦好看,一時看呆了,不自覺呢喃了一句。
西屋子的喜慶熱鬧渲染十足,很快來賓都聽聞了這處的歡喜。
正屋的冷淡氣氛被衝散不少。
新媳婦接回來了。
接下來就是喜事的重頭戲了。
孔母重新回到廚間。
孔雲彩在幫著打下手,問起方才正屋發生了什麼。
三閨女還沒有出嫁,孔母不想給她說那些混賬事情。
可關係到了三女婿,不得不說。
“你外家姥說家裏今年養了三頭豬,平常都是出給收豬的。這一回想沾沾花家的門楣。”
孔雲彩愣一下。
上一世,她嫁給劉家,外家可是從來沒有上門走過交情的。
她想想,“用我去問問花駿不?誰收都是收,要是花家生意能收,也行吧。”
孔母從大瓦罐中往外撈雞肉和湯水。
“你個憨的,你當你外家姥是尋不到收豬的。她想讓花家按照鎮上賣肉的價收呢。”
按照賣肉的價?
那花家不潤利了?
出錢雇上板車拉回豬到鎮上,再分肉切塊售賣,一個銅板也不賺?
“那肯定不能讓花家收。”
一頭豬按照三百斤。
有些過瘦的賣得便宜,有些肥膘則賣得貴,均價下來一斤少有十七銅板。
差不多是五兩銀子的賣錢。
她是不知道收豬的行價,但是絕對不會壓得很低。
那肉可是實實在在的稱量呢。
一頭豬賣給收豬的,少了有二、三銀子呢。
肉鋪賣肉是有刨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