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你看看這家人家的兒子。送親妹妹出門,恨不得跪著迎接小一份的妹夫,沒骨氣!”
“聽說孔家這個兒郎在外頭打著花家的旗子騙吃騙喝?”
“還有這種事情?騙了誰家?花七爺沒收拾他?”
“哎,不對呀,不是說花七爺親口承認自己主動上門求娶的嘛?”
“花七爺親口承認的?不可能!”
孔家爹娘還不知道兒子在外頭又出醜,知道後已經是席宴罷了,孔雲彩早就進了花家的門了。
按照的儀程——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送入洞房”
掀了蓋頭、喜娘剪發結同心結,吃生食喊生
今日孔家來送親的娘家人是孔大丫和孔家大房的母女。
花家這席麵是分開的。
一部分安置在花家的小院子裏,另一部分直接宴請到了酒樓,多是鎮上和花家相近的朋友。
孔家大房娘子秦氏眼神在這花家的小院子來回看一遍,笑了笑:“這院子倒是不小。比尋常的一進院子大。”
同一個席麵的是花家隔房的姑姑。
聽聞此話,笑容滿滿地解釋,“這院子是改過以後放小的,原本花家的老宅子是三進帶後套花園池塘的,後來就父子兩個住,嫌棄冷清還得養好些個仆從,隔上分別賃給別人了。”
說完這話,她看向一側的孔大丫,知道這才是新娘子血親的姐姐,“現在這院子不大,七郎有心思,收回了隔壁的小套舍,過上一兩月,這小院子就是他們小兩口住,我大哥是要去小套舍住著的。”
孔大丫努力不讓麵上露怯,滿意地點點頭。
心說:這院子這般大,還是青石板鋪滿的地,方才送三娘進新婚房舍,裏外套,還有一個小耳房。
哎呀呀,這花家底子厚著呢。
怪不得她娘送三娘出門總擔心嫁妝摳唆,怕花家看不上了。
當時她還心裏起疙瘩,將近十五兩的嫁妝了,花家還看不起?她當時嫁人,壓箱底才四兩。
這會兒終於懂她娘為何擔憂了,實在這花家是實在的富戶呀。
“這院子這麼大,怎麼還在外邊酒樓開宴?”
說著話,外邊酒樓做好的席麵也端上來了。
孔大丫瞧著魚蝦雞鴨樣樣精致,人人跟前還有一小盅白銀耳甜湯,嘖嘖稱奇。
這一桌少了得有三四兩呢吧。
花家人給解釋,“外邊那都是七郎鎮上的閑散朋友們。吆喝著喝酒鬧洞房,耍起來沒完,可得場子呢。”
她說著話,眼神筷子也不落下另一邊的秦氏和秦氏的閨女,招呼眾人吃東西,還吩咐了一個小丫頭送了些好克化的點心和熱菜送到了喜房中。
孔大丫更覺得這婦人是個周全的。
就跟那話本上的耳眼都開了竅的神仙一般,正就是那麵麵俱到。
如此飽腹一頓,再回到孔家小院子的時候自然是滿口稱讚。
就連秦氏今日也跟著沾了光,說話客氣地很。
孔母聽了二人話,這才滿意。
娘家聘閨女,當哥哥的不懂事地在人前丟臉了。
幸虧婆家給夠了體麵。
你當吃席就是張開嘴,大魚大肉往裏塞?
吃席正是所謂的看碟子下菜呢。
若是婆家給臉麵上重席麵,一是婆家日子好,二是婆家認可、滿意新媳婦的人品。
“花家費心了,三娘用不著受難聽話。”
“娘,這點上不用起心思。今兒那婦人和我說,花駿是給三娘體麵的喜宴費了不少力。又是花轎鼓手、繡坊酒樓。全都是花駿一個人上下盤算了好幾遍的。”
孔大丫將打聽到的事情一一說給孔母聽。
話音一轉,臉上的輕鬆減緩一點,“娘,柱子也真是不成氣候。再討好花家,那也是背地裏的事情。他今兒”
——
東城·花家小院
吃過了小丫頭送來的東西,孔雲彩在新房中便無聊地等著。
一直到外邊院中的聲音都消了,才傳來一道沉穩的腳步聲。
吱呀一聲,門開了。而後腳步聲往裏間走來。
孔雲彩抬眼看去,就見裏間珠簾外邊站著紅衣玉麵的花駿。
她的心砰砰地跳動起來。
想起之前揭開蓋頭和他對視時,一時被他黑沉的眼神看得緊張。
於是磕磕絆絆地開口:“你你站在那兒幹嗎?”
房中安靜,這句話尾音帶著顫抖,像是帶著鉤子一下就牽住了他的心,呼吸也跟著重了。
隔著一道稀零的珠簾,他目光落在乖巧坐在床榻邊的小身影上。
唇角輕輕勾起,道:“喝多了,能請娘子過來接下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