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雲澤嘴角還帶著一抹冷笑,向越離一拱手:“抱歉,本無意擾亂你婚宴的,隻不過這人實在欺人太甚,糾纏朝聖山小輩,咄咄逼人,好不知羞。”
老神君一拍桌子,粗聲道:“胡說!分明是……”
朝聖山的少年連忙道:“越離神君恕罪,此事與這位仙友無關,是這位老先生硬要汙蔑我偷了他的法器,我倆爭執不下,這位仙友才為我解圍的。”
越離聽到這,再看看老神君明顯渙散的雙目,心下了然,:“來人,把這位老先生攙下去。”
洛雲澤無視了那老頭被拖下去時殺豬般的叫聲,目光始終聚集在自己白皙修長的手指上。
笑話,法器可是認主的,你當它是個錢袋啊,別人想偷就偷?這老頭酒醒之後怕不是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洛雲澤這一頓婚宴的興致可以說是被攪得全無,正想著找個機會跟越離打個招呼告退,卻忽然瞧見柳拂生也是一臉陰沉之色。
洛雲澤一挑眉,道:“怎麼,明明是我跟別人吵架,你怎麼也一副晦氣到不行的樣子?”
柳拂生一改先前的豁達,悶悶地道:“沒什麼……”
洛雲澤心下生疑,可還沒等他再開口,那朝聖山的少年便湊了過來,對他鄭重地一抱拳:
“這位仙友,在下謝亦琛,方才多謝相助。”
謝家的孩子……
洛雲澤眸光一暗,禮節性地回道:“不必言謝,本座隻是看不慣那老頭罷了。”
謝亦琛撓了撓頭,笑道:“不管怎樣你都是幫了我,敢問仙友貴姓?”
洛雲澤想到他方才被那老頭逼哭,眼淚汪汪,現在又笑嘻嘻一副沒事人的樣子,在心中撇撇嘴:謝家人果然都沒心沒肺。
“免貴姓洛,洛雲澤。”
“洛雲澤,這名字好聽!”謝亦琛大大咧咧地道:“聽起來就像大家閨秀。”
洛雲澤:“……”
柳拂生:“……”
……朝聖山都不教弟子讀書的嗎?這孩子怎麼一副文盲的樣子!
洛雲澤按了按頭,再一次忍下動手的欲望。
看在謝景行的麵子上,算了……
洛雲澤想起這孩子方才的話,躊躇片刻,道:“那老頭方才說,朝聖山並沒有把謝景行除名,這是真的?”
少年雀躍的臉龐一下子暗淡下來,仿佛“謝景行”這三個字是什麼除不去的魔咒,他小聲地道:“嗯……”
洛雲澤詫異地道:“為什麼?”朝聖山上的那位,不是很看不起謝景行嗎?
謝亦琛嘟囔道:“我怎麼知道,聽說是掌門硬要留那個叛徒在師門的。”
“叛徒”二字一出,洛雲澤立馬黑了臉,他冷冷地看著少年,居高臨下地問道:“你覺得他是個叛徒,很丟你家的人?”
謝亦琛一抬眸,被他的氣勢嚇得一震,有些不利索地回道:“他背叛天界是雲止帝君親口確認的,難道還有假嗎?當初是他親自向帝君請求領兵出征的,十萬天兵都死在那裏,這不是事實嗎?就算他沒有背叛,難道不應該對那些人的死負責嗎?”
謝亦琛的聲音有些委屈,稚氣的眸子帶著薄薄的霧氣,卻依舊倔強地瞪著洛雲澤:“朝聖山什麼也沒做錯,憑什麼因為他一個人就讓我們都抬不起頭?”
他不像是在詰問洛雲澤,而更像是,在透過洛雲澤向那個不負責的前掌門對峙。
洛雲澤默默無語。
柳拂生坐在後桌,垂著頭聽著謝亦琛的話,一杯接一杯地倒酒,灌得滿嘴苦澀……
婚宴臨近尾聲,洛雲澤隻覺得疲憊不堪,走出喜殿時卻看見柳拂生一步一步走地踉踉蹌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