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躺下,南挽轉身去了灶房。
楚宣看著她的背影,腦海裏突然閃過幾許零碎的片段。
但很快就消失了。
等南挽端著粥碗進來時,楚宣已經睡著了。
南挽沒有叫醒他,而是走回灶房,把粥放在鍋裏溫著。
這樣保證楚宣一醒來就可以吃上熱粥。
“楚宣。”
南挽不清楚楚宣為什麼跑來這裏,但顯然他這些年應該過得不是很好。
因為她,他從冷宮搬了出來。
但同樣因為她,他又搬進了冷宮。
“我虧欠了你。”
望著麵容豔麗的男子,南挽低低歎了一口氣。
她當初一心想要詐死,沒把楚宣考慮進去。
一個死了未婚妻的夫郎,少不了被人奚落。
話音剛落,床上的男子緩緩睜開眼睛。
“妻主?”
楚宣疑惑地看著她。
對上他漆黑的眼眸,南挽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轉身把熱著的粥又端了過來。
“吃吧!”
楚宣一手捧著碗,一手笨拙地去拿碗裏的勺子。
一個沒拿穩,勺子掉了下來。
南挽眼疾手快地抓住,視線轉而看向他的手:“你手怎麼了?”
剛問出口,她便慢半拍想起,楚宣失憶了,問也是什麼都問不出來。
果然,楚宣迷茫地搖了搖頭:“我不記得了。”
“你手疼嗎?”
“很疼。”
楚宣攤開手,手腕關節處一片青紫。
南挽頓了頓,抬手挽起他袖子。
袖子下的手藏著道道傷疤。
有些傷疤是新添的,有些傷疤是積年累月堆成的。
這麼多年,楚宣過得比她想象中還要差。
“妻主,疼。”
楚宣舉著手腕,委委屈屈地喊了一句。
他有妻主了,可以放肆撒嬌。
南挽默不作聲地接過粥碗,舉著勺子耐心喂他。
楚宣微紅著臉,小口小口地喝。
一碗粥很快見底。
南挽又去廚房端來一碗。
連續喝了三碗,楚宣才緩解肚中的饑餓。
“妻主,你叫什麼?”
楚宣還執著於南挽的名字。
“南時。”南挽輕聲道。
南挽這個名字不能用了。
“很好聽。”楚宣眼睛亮晶晶。
“你好好休息,我去熬藥。”
南挽端著粥碗離開。
楚宣記憶全失,這個時候,她不可能把他趕出去。
這間茅草屋,她一個人住勉勉強強。
兩個人住就太簡陋了。
楚宣從沒住過這麼糟糕的環境,估計不太習慣。
她日後得找個時間修一修。
南挽挽起袖子,動手熬藥。
這藥是借村長的錢買的,回頭得還。
屋內多了一個人,還要多買一點糧食。
柴火也不太夠,得去山上拾點回來。
多了一個人,麻煩簡直重重。
但她無法狠下心棄楚宣不顧。
半個時辰後,藥熬好了。
楚宣卻說什麼也不肯喝。
“好苦。”
南挽從沒哄過人,隻能學著村裏的長輩哄小孩的樣子哄楚宣:“乖,喝完就不苦了。”
楚宣皺著眉,任南挽一勺一勺地喂他。
這樣的過程很煎熬。
等藥碗見底,南挽往楚宣嘴裏塞了一個蜜餞。
這些蜜餞還是村長留的,說藥好苦,楚宣可能受不了。
現在看來村長想的果然周到。
天色漸暗。
“妻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