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您去哪了?”

綠衣婢女四處找不到他,急得跳腳。

要是雲胡出了什麼好歹,受苦受累的還是她。

“太無聊了,我就去了相府花園轉了轉。”

雲胡胡亂找了個理由搪塞。

見他鞋底沾有花泥,綠衣婢女沒有懷疑,囑咐他以後要早點回來,不然會衝撞到了小姐。

雲胡乖乖點了點頭。

其實他早就衝撞了。

想到那人帶笑的眼睛,雲胡臉頰隱隱發燙。

小姐人很好,不僅沒罵他,還給他吃食。

隻是……

想到那人的好全數給了他名義上的兄長,雲胡眸子黯了黯。

自他有記憶裏,兄長就能輕易獲得所有人的喜歡。

明明同是庶子,但府裏的嫡小姐和嫡少爺就是更喜歡他的兄長。

對他不假辭色,卻對兄長小心嗬護。

雲胡很羨慕。

他也想那般,不過他的性子十分不討喜。府上除了他的爹爹,所有人都不喜歡他。

要是那人能把對兄長的好分一點給他就好了。

下一秒,雲胡就否決了這個想法。

他不能那般貪心,小姐對他已經足夠好了。

“公子,歇息吧!”

綠衣婢女輕聲催促。

現在已經是亥時了。

“嗯。”

雲胡上榻,自顧自閉上眼睛。

綠衣婢女把要不要打水沐浴這句話咽進肚子。

雲胡身上的傷口多麼重,她是知道的。

太醫也吩咐過,目前不能碰水,隻能靜養。

想罷,她輕輕地帶上門。

雲胡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他把這個原因歸咎於白日睡得太多了。

他睜著眼睛,腦海裏反複回想剛才的記憶。

丞相書房。

丞相眉頭皺的很緊,對於雲胡,她實在不知該如何處置。

“相爺。”

書房的門輕輕被人推開。

“你怎麼來了?”

丞相忙起身,小心翼翼地扶著那人坐下。

“我見妻主一直呆在書房,就過來了。”

男子麵容豔麗,赫然是相府主君常氏。

“妻主是有什麼煩心事嗎?”

常氏輕聲道。

“我在想,我是不是對挽挽太苛刻了。”

丞相緩緩道:“她難得有喜歡的人,我卻阻止,硬生生將他們拆散。”

“妻主說的是哪裏話?”

常氏紅了眼睛:“我都知道,你是為了挽挽好。”

大戶人家的庶子有哪個不是心機深沉的?

以挽挽單純的性子,若真娶了那個庶子進門,焉有活路?

丞相伸手把他抱在懷裏,替他擦去臉上的淚水。

“今天,我上朝的時候,侍郎還問我挽挽身體有沒有好?”

“妻主如何說的?”

常氏顧不得羞澀,快速問道。

“我說挽挽她還沒醒,還是多虧了他哪個好兒子。”

“這一家子人都不是什麼好貨色。”

常氏咬牙道。

把他挽挽害成這樣,還有臉來問?

丞相沒說話,隻是用力抱緊了常氏。

她對侍郎起了殺心,不止一次想要動手,但太子卻三番五次阻攔,言語間對她甚是怨懟。這令她懷疑,走太子這一步棋是不是走錯了?

其他皇女比太子出色的也有,她為什麼要死磕太子身上?當今女皇身體康健,誰笑到最後還不一定。

想到這,她心裏漸漸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