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換爆笑出聲,看著眾人譏諷道:
“周凡,你可真是大言不慚!張大族長,他們不認識這種奇木也就算了,你難道也一點感覺都沒有嗎?”
“這種奇木原本是《資治通鑒.唐紀》裏麵記載過的‘龍木’!”
“後來被製作成了‘王母鬼宴’裏麵的各種桌椅板凳。”
“餘下來的一部分‘龍木’,使用了具有返祖的麒麟金血的張家族人的血肉浸泡多年。”
“屍國之城又把那批血浸過的‘龍木’木料,使用玄門術法製作成了很多塊的木牌。”
“所以被這些‘龍木’圍攏而成的‘鬥獸場’裏麵,不具有返祖的麒麟金血的人,發出的攻擊都會被它們給阻擋下來。”
“如此一來,除了張大族長之外,你們幾個人還有那兩個小畜生的攻擊,自然就傷害不到我了。”
“此間用來抵擋你們的攻擊,以及對你們展開反殺,消耗掉的都是那‘龍木’本身,以及那些‘醃入味’了的返祖的麒麟金血裏麵蘊含的能量。”
“如果你們抱著想把這些‘染血的龍木’給消耗光,再反過頭來攻擊我,那你們就想多了。”
“哼,想當年這些‘龍木’可是…”
眾人聞言向四周看去。
隻見在稀薄的彩色霧氣當中,無數密密麻麻的猙獰巨木正在張牙舞爪的揮舞著。
它們看起來像是被剝了皮,又被劈砍的亂七八糟的巨木。
無數的枝條上麵,長滿了一半黝黑的蛟龍的龍鱗,以及一半血色中帶著點點金色光斑的麒麟的鱗片。
那些巨木上散發出了濃鬱的屍氣,刺鼻的血腥味道,以及蒼荒的暴虐之感。
一股衝天的炙熱火焰般的灼燒感,從這些被返祖的麒麟金血浸泡過的“龍木”中溢散出來。
枝條搖擺之間,虛對著眾人的方向蓄勢待發。
一股引而不發的威壓,向著眾人慢慢的逼近。
眾人的麵色都變得凝重了起來,眼神中充滿了忌憚之色。
周凡摸了摸下巴,看向張換,說道:
“我知道了,當年‘龍木’現世,恰逢一場十萬大軍壓境的攻城之戰。”
小哥吳邪胖子都麵露好奇之色的看向周凡。
周凡對著眾人打了一個“這裏還有第二重內情”的眼色,繼續說道:
“當初聚集了十萬大軍圍攻睢陽。”
“城中突然出現了三個巨大的深穴。”
“一穴中出一木。”
“鉤之不得退;拄之不得進;盛火焚之,經二十餘日,火方滅。”
“就是說當時的‘龍木’,拉也拉不出來,推也推不進去,燒也燒不掉,非常的奇怪。”
“連續大火焚燒了二十多天之後,剩下的焦炭狀的巨木,呈現出了蛟龍的形狀。”
“並且在剝下最外麵一層燒糊了的皮之後,裏麵完全沒有傷痕。”
“所以被稱之為‘龍木’。”
眾人聽聞,全都驚奇的看向那些不斷流淌著血液的詭異巨木。
張換撇了周凡一眼,嗤笑了一聲,說道:
“算你小子有點眼光。”
“不過你既然知道這‘龍木’的來曆,你們就安心的等著親眼看著張大族長被我吸血反殺而死吧!”
“周凡,收起你那副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嘴臉。”
“不論你以前得到了什麼機緣厚禮,在這種‘龍木’的包抄之下,你們對我的任何攻擊都是無效的!”
“就別再做什麼弄死我的春秋大夢了!”
眾人沒有理會張換的話,而是帶著壓抑的興奮神色看向周凡。
對於周凡這個薅羊毛大王來說“第二重隱秘的消息”,肯定指的就是跟薅羊毛有關的事情了。
如此說來,這個十分詭異的“龍木”也能被薅一波羊毛了嗎?
周凡把神魂之力和威懾之力注入到團隊徽章裏麵,開啟了“當著肥羊雜魚的麵,說悄悄話,肥羊雜魚一無所知”的功能。
一層虛無的光幕,把周凡小哥吳邪胖子給籠罩了起來。
周凡帶著一種佩服的神色,對著眾人笑道:
“這些在《資治通鑒.唐紀》裏麵記載過的‘龍木’,張岱大佬在後來也給搞到手了。”
(岱,讀音:帶。)
“他還特地在花樣作死的郊遊日記《陶庵夢憶》裏麵,寫了一片日記《木猶龍》,說的就是這種‘龍木’。”
吳邪和胖子頓時都是一臉的興奮。
“果然不愧是囂張霸氣絕倫於世的張岱大佬!”
小哥也是麵露好奇之色的說道:
“怎麼講?”
周凡麵露回憶之色,說道:
“唐朝那會兒的人,把這種木頭叫做‘龍木’聽起來十分的霸氣。”
“張岱大佬那個時候的人,則把這個東西稱之為‘木龍’。”
吳邪笑嘻嘻的說道:
“字的前後順序,既不影響看,也不影響讀,避嫌嘛,都懂。”
周凡點了點頭,說道:
“那個時候的木龍從遼海顯示,經曆了無數風浪的衝擊,被衝到了岸邊。”
“當時的開平王常遇春,在遼東把木龍拖了回來,用了很多輛車才把那個蛟龍形狀的巨木給運到了京城。”
“後來開平王府突發火災,大火一連燒了數日才算是撲滅,其它東西都被燒成了焦炭。”
“唯獨那個木龍,詭異的跑到了地底下去了。”
“挖出來之後,弄掉燒糊的地方果然就是一條猙獰的巨大蛟龍,開平王如獲至寶。”
“過了很久之後,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原因,開平王又把那個木龍十分急切的轉賣了出去。”
“張岱大佬他爹,花費了十七隻鎏金玉犀角的酒杯,以物換物的把整個被拋售的木龍給買了下來。”
胖子瞪著銅鈴般的眼睛,嘶了一聲,說道:
“這事有點古怪啊。”
“那個平什麼王的王爺,突然急於出手,肯定是在甩燙手的山芋。”
“張岱大佬的作死性格,八成就是遺傳了他爹,嘿嘿。”
吳邪緊張的問道:
“那張岱大佬他們爺倆,用這個木龍幹什了?”
周凡帶著一種,相當的無語又十分佩服的神情,說道:
“張岱大佬說他爹買了之後啥都沒幹,就一直觀察。”
“很久以後才讓張岱大佬親自押送,當時是一個巨大的猙獰蛟龍形狀的木龍,送回他們家的老宅。”
“然後張岱大佬就呼朋喚友的,找了一大堆的人,對著猙獰蛟龍狀態的木龍,狂吃了好些天的流水席。”
“那些人每個人都詩興大發的,寫下了一大本的觀察日記和吃飯的吃後感…咳,詩詞歌賦。”
“張岱大佬特地點草了木龍,嫌棄它體積太過龐大,重達近萬斤。”
“押送這玩意回鄉下老宅,一路的水路、陸路奔波,花費有數千兩的銀子,不過幸好有人報銷。”
“他還特地指出,那個蛟龍狀態的巨大木龍,這一趟走下來是運氣爆表,遇到了命中的奇遇。”
眾人都帶著一頭黑線的無奈的笑了笑。
周凡神色凝重的看向眾人,麵色嚴肅的說道:
“最重要的一點是,張岱大佬磨平了木龍頭頂上的尺木,篆刻了幾行銘文。”
“他雕刻的是…”
“夜壑風雷,騫樓化石;海立山崩,煙雲滅沒;謂有龍焉,呼之或出…擾龍者.張岱。”
“就是說,曲穀中風雷大作,大船化為巨石;大海波濤卷立而起,高山震滿崩塌,煙雲在空中翻滾;有人說有龍要出來了。”
眾人的呼吸都是一頓,心中凜然。
胖子嘶了一聲,臉色鐵青的說道:
“之前的形容那麼恐怖,再加上龍要出來了…”
“這特娘的,張岱大佬絕逼指的是龍脈,至少也得是個龍脈的分支!”
“雖說龍脈靈穴和極品養屍穴高級的那種,都能產生出來‘化形之物’,但是跟整條龍脈或者支脈比起來,就啥都不算了。”
吳邪倒吸了一口冷氣,臉色有些發白的緊張的說道:
“張岱大佬的意思是,當初那個巨大蛟龍形狀的木龍,如果沒經過及時的處理,妥善的安置。”
“就會引發極其恐怖的事情?”
“若是這麼說起來的話,張換弄出來的這些連成片的巨木,則是弱化了很多的木龍的‘邊角料’了。”
“對了,為什麼張岱大佬特地提出來,要在磨掉‘尺木’在那上麵篆刻銘文?”
“尺木是什麼?在這個地方雕刻字跡肯定是大有深意的吧。”
小哥神色凜然的沉聲道:
“尺木,就是龍頭上麵的,如同博山形的東西。”
“傳聞,龍無尺木,不能升天。”
吳邪和胖子都是驚訝的瞪大了眼睛。
周凡點了點頭,補充道:
“唐朝的《酉陽雜俎》裏麵記載過,龍頭上有一物,如博山形,名尺木。龍無尺木,無以升天。”
(俎,讀音: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組。)
“漢朝的《論衡》裏麵也說過,之所以把‘那個東西’叫做尺木,是因為龍要從木中升天。”
“見雷電發時,龍隨之而起。”
“當雷擊巨木之時,龍與雷電皆在巨木之側。”
“雷電消散,龍隨之而去。”
“所以才有了所謂的,龍從木中升天的說法,也就是後來把那種奇木稱之為‘龍木’或者‘木龍’的原因。”
“說起來在《易經》裏麵也提到了這件事,指的就是大名鼎鼎的‘雷龍’。”
“龍聞雷聲則攀木而起,起而雲至,雲至而龍乘。”
“雲雨感龍,龍亦起雲而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