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凡小哥吳邪胖子盡量低調的,跟著那一大堆穿戴上了“喜來眠-永不失眠·旅行社”團服的遊客下了飛機。
齊老爺子的夥計掐著時間給周凡打了一個電話,周凡把手機放下,笑道:
“六個出口,六種不同的車,都已經備好了。”
吳邪的腳步一頓,悵然道:
“瞧瞧人家齊老爺子的夥計,再瞧瞧能窩在吳山居玩一百年掃雷的王盟。”
“王盟是真的苟啊,頭年請了半天假做了痔瘡手術。”
“傍晚的時候,從來準時下班1秒鍾都不在店裏多呆著的王盟,竟然顛兒顛兒的跑回來了,號稱輕傷不下火線,愣是在鋪子裏吃住了一個禮拜,我也是服氣了。”
“我真是,算了,不提也罷。”
胖子先是做出了一個誇張的“震驚到淚奔”的表情,說道:
“果然不愧是身為土豪的齊老爺子,通過每天算命八百次篩選出來的心腹手下,這辦事效率就是杠杠的。”
“甭管是奢華鬥富的場合,還是哪個鳥不拉屎的犄角旮旯的地方,都能給迅速整出來一隊絕對可靠的人馬。”
小哥嗯的一聲,也露出了一些“相當複雜”的神情。
眾人瞬間秒懂。
胖子和周凡對視了一眼,用眼神瞄了瞄小哥。
想想張家族人裏麵的那些個二五仔。
不對,準確的說,隻有小哥和極個別零星的“忠心耿耿的張家族人”,其它人差不多都是二五仔了。
這麼一對比的話,小花這次臨時帶著百十個,來自於各方勢力的“屍變集郵大軍”走鋼絲。
但凡有一丁點的行差踏錯,都會落入萬劫不複的境地。
說起來小哥可是帶了整整百十年的二五仔隊伍,個中滋味…
周凡和胖子瞬間替小哥在心裏默默的,流了一水缸的辛酸淚。
胖子的眼珠一轉,決定把氣氛往回拉一拉,清了清嗓子,對著吳邪揶揄道:
“天真啊,王盟不是你每個月花八百塊錢專門請來玩掃雷的高手麼?還要啥自行車啊,嘿嘿嘿。”
“咳,那什麼,我聽說王盟賣水賣的不錯啊,每天都有麵包車給吳山居專門送各種飲料礦泉水。”
吳邪緊緊的捏住了拳頭,額頭青筋突突直蹦的從牙縫裏麵一個字一個字的擠出來:
“是啊,吳山居已經成功的把整條街小賣部的賣水的活,都給壟斷了。”
“整個吳山居的營業額,就指著賣水硬撐著了,就問你們牛逼不牛逼?”
周凡小哥胖子瞬間給了吳邪一個“這事確實牛逼”的眼神。
吳邪拍了拍額頭,頹然道:
“不提傷心的事了,走了走了,快跟上那些人。”
不多時。
眾人就跟著那一整飛機遊客的後麵,從齊老爺子的心腹手下的小弟手裏,領到了一輛“花枝招展”的車。
這輛車看起來就是標準的“五塊錢一個人,人齊了就發車,保準帶你去‘真的·假旅遊景點’,擠一擠,三個人兩個座位,別挑剔了!”的那種私人的中巴車。
車上粘著各種拉花橫幅彩帶氣球,還有一個破破爛爛,纏了好幾圈繃帶的大喇叭。
車身上還有這十幾處,因為各種剮蹭給撞出了大大小小的裂口。
那些撞掉了漆的地方,相當隨性的用顏色相近的油漆給噴了噴。
眾人看了看這個車的外形,額頭上都是流出了一行冷汗。
索性這隻是“外殼”奇葩了點,車子裏麵的機器都被換成了頂配。
車上也給眾人備好了食物和“假導遊旅行團”的衣服裝備。
胖子一腳油門,轟的一聲,就帶著眾人四輪離地的,墜著前麵旅行團的豪華大巴車隊碾了過去。
……
在周凡小哥吳邪胖子和那堆遊客,從飛機上離開的時候。
距離他們略遠處的一架私人飛機裏,坐著四個人。
一個穿著當季新款高定西服的青年,放下了望遠鏡,露出了一個邪氣凜然的笑容。
他端起了麵前的紅酒杯,一飲而下,不以為然的說道:
“大名鼎鼎的張大族長,也不過如此,我看那些人都把他給吹出個花來了,長的也沒我帥。”
“那吳家的千年藥人小三爺,嗬,不過是個毛頭小子而已。”
“內個胖子我倒是相中了,把他丟進油鍋裏麵炸一炸,能夠出一鍋好油。”
“哎,來我們新月飯店吃飯的客人,都越來越挑嘴了,需要點優質的人油用來炒菜才拿的出手。”
“至於最後一個小子,就是跟他們一起去了吳家鋪子底下的隱秘皇陵裏麵,幹掉了我們新月飯店好幾個人的,會玄門術法的周凡是吧?”
“嗬,該死。”
穿著白色的T恤牛仔褲板鞋的少年,煩躁的撓了撓頭,眼神中帶著暴虐的煞氣,說道:
“你們新月飯店有那麼多的走狗,死了幾個又算得了什麼?我看還沒有你掉一根頭發,值得你在意。”
“我對吳邪和那個胖子沒什麼感覺,到時候順手殺了就完事了。”
“如果他們有眼力見不來惹我,放他們一條狗命也未嚐不可。”
“但是那個張大族長和周凡,必須死!”
“三個月前,我平時捧在手裏怕碎了,含在嘴裏怕融化了的女神沈芊鈺,和她的‘閨中密友’肖靈官肖醫生。”
“被那兩個人給逼的,毀掉了一個詭異的縫屍人和紮紙人,聯手製作出來的‘分身’!”
“張家族人的‘髒麵’麵具,還有人皮麵具的製作方法,都是源自於詭異的紮紙人。”
“雖然萬奴王那個‘蚰蜒精’我是看不上眼,但是我對當年縫製過萬奴王的詭異的縫屍人,可是佩服的很。”
“尤其是要想同時請動這兩位牛逼的大佬聯合出手,製作出來的‘分身’需要耗費多少代價,你們大概也能猜到吧?”
“哼!惹了我們黃河釣屍人,還想當做無事發生?真是天真到了可笑!”
翹著腿,正在給腳趾塗抹指甲油的,身材極其霸道的粉色旗袍少女,咯咯咯的笑道:
“一聽你吹黃河釣屍人,我就想起來一個特別逗的事兒。”
“那也是好幾十年前了吧,‘那個人’假裝成二月紅的狂熱粉絲票友,給他送去了一套詭異的戲樓,還有配套的戲服和頭冠。”
“結果他前腳抽了張大佛爺一鞭子,給超帥的張啟山破了相,臉上留下了一條細小的傷口。”
“後腳跟著‘那個人’過去混事的黃河釣屍人,就在河邊處理屍體的時候,被陳皮阿四給幹掉了。”
“咯咯咯,那會兒的陳皮阿四還是個普通人,除了有一股子狠勁兒之外,還有啥呀?”
“也不知道是陳皮阿四爆種?還是你們黃河釣屍人太垃圾了?嘻嘻。”
作為沈芊鈺舔狗的白衣少年,卻是強壓下了怒氣,但是仍然帶著一股子,七個不服八個不憤的表情說道:
“陳皮阿四那是一般人嗎?你也不看看他後來發生了什麼樣的詭異的屍變!”
“他那種屍變,是普通人能整出來的麼?”
“哼!要不是看在你是王母鬼宴這次出來采買的人,我就對你不客氣了。”
粉色旗袍少女對著他拋了個媚眼,花枝亂顫的笑了一陣,說道:
“說正經事,我這次出來的任務是采買‘萬豔同杯’中的一種必備的食材。”
“對,就是在《紅樓夢》裏麵提到過的那種。”
“瓊漿滿泛玻璃盞,玉液濃斟琥珀杯。寶玉因聞得此酒清香甘冽,異乎尋常,又不禁相問。”
“警幻仙子道:‘此酒乃以百花之蕤,萬木之汁,加以麟髓之醅,鳳乳之曲釀成,因名為‘萬豔同杯’。”
“我這次就是要把張大族長,這個具有極其濃烈的,返祖的麒麟金血的大帥哥的脊髓,給抽出來一部分帶走。”
“張大族長的味道~我真的是超級期待呢,嘻嘻。”
沙。沙。
最後一個人停下來手裏的活。
這是一個看起來長的十分溫順的少婦,她穿著最普通常見的格子襯衫外麵披著開衫毛衣,頭發挽成了一個髻。
她用手背擦了一下額頭流下來的汗水,她的圍裙上麵布滿著各種深淺不同的血跡。
溫順少婦的左手拿著一個樣式略顯奇怪的刮鱗器,右手拿著一個斷臂。
準確的說,這個斷臂已經隻剩下手掌和手腕的部分了。
其餘的部分,都在她腳前麵的超大塑料盆裏麵。
顏色清淡的藍色塑料盆當中,有著多半盆的,摻雜著骨頭碎末的肉渣。
濃烈的血腥氣味,充斥在這個私人飛機的裏麵。
溫順少婦用纖細的手指捋了一下頭發,柔聲道:
“我不像你們年輕人這麼挑剔,喜歡哪個人,討厭哪個人。”
“雖然我隻是‘喜來眠-永不失眠·旅行社’裏麵的一個廚房阿姨。”
“但是我跟我們老板的看法一樣。”
“永不挑食,來者不拒,把所有能構成威脅的人,都給弄死了幹淨。”
“我聽說張大族長在這百十年的時間裏,一直反反複複的受到‘被天授’的折磨,整天睡不好覺,多可憐。”
“等到把張大族長弄死了之後,他就永遠都不會再受到‘被天授’的折磨了,也永遠都不會再失眠了,不是麼?”
鐺!
新月飯店的高定西服男,沈芊鈺的舔狗白衣黃河釣屍人,王母鬼宴的粉色旗袍少女,喜來眠永不失眠旅行社的溫順少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