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仍然在爭執,爭得麵紅耳赤是玩古董人的看家本領,有時錢就是爭來的。古董這玩藝兒沒標準,什麼權威、專家都是人捧出來的。沒標準的東東有時就靠會喊、會侃、會胡來。
王銳卻沉浸在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心情之中。他似乎覺得有種怪怪的感覺在攪動自己的情緒,隱約像渴望、像招喚、像沒來由的激動。太奇怪。撫摸著粗糙、刺手的外表,有一種涼嗖嗖的東西正慢慢滲入指尖的肌膚,心裏十分舒爽。憑一年多來的實戰經驗他明白爛鏽的外表裏麵很可能藏著驚喜和意外。這使他想起上午關於金桌腿的奇遇,同樣是敗絮在外金玉在裏,眼前的這砣爛鏽莫非也是如此?抬頭見兩位仍然在舌戰,忙打斷說:“小眼,東西我要了,給你四百行嗎?”
丹鳳眼瞪了顧中海一眼,狠很說:“看,還是王兄弟識貨,不像有的人半瓶醋老晃蕩。王兄弟四百就四百,給你了。”
王銳付了四百元,丹鳳眼高高興興地走;。顧中海問:“這東西有內容?”
“看不懂,隻是覺得想研究玩玩才收的。”
“我看你也快成丹鳳眼了。”
王銳也覺得自己今天的反常行為有點好笑,平時他總是多看少出手。如果真如顧中海所想四百元買了件廢品,那麼三分之一工資就泡湯了。接下來一整天他都在擺弄爛鏽件,把所謂的青銅小盒敲敲打打好一陣終於聽到裏麵哢哢聲響,似乎爛鏽的外殼裏正有東西鬆動了。他心中狂喜,不說別的起碼證明裏麵是有東西的,至於是否是寶物,王銳並不著急,這個謎應該到夜深人靜時獨自揭曉。
直到下班也沒做到其他生意,顧中海和劉霞說有事讓王銳先走。他們經常下班留下,原因王銳當然明白,珍惜機會呀。
跨上破車沒幾步就聽背後一聲喊:“小友慢走”回頭,居然是個瞎子撐著盲公竹站在身後。王銳覺得奇怪,輕輕地問:“先生有什麼話說?”
瞎子伸手虛虛朝王銳按了按,緩緩說道:“可惜呀可惜,小友周身充盈著殺伐之氣,今日必有血光之災。真是可惜了。”
“先生看到了殺伐之氣?”言下之意你是瞎子能看見麼?
瞎子點點頭,認真地說:“確實能看到,不過是用心看罷了。小友的殺伐之氣濃烈異常看來是避不了的。”
王銳不信,談笑說:“先生沒什麼事我就先走廠,反正我一路回家不會闖禍的,先生放心。”說完跨上除了鈴什麼都響的破車匆匆而去。
瞎子長歎一聲:“天意呀,1ff8天意難違。”
剛出旅遊品一條街就見一個俏麗的女子正在路邊招手,是花花。花花是四川洗頭妹,嬌小秀麗、十分可愛。後街是“紅燈區”,所謂的洗頭房開了十幾家。一般是兩三女子撐一家店麵,到了晚上整條街閃著粉紅燈光別有一番風景。花花就是其中一家叫如意洗頭房的掌門人。此刻正倚門而立,招呼著:“銳哥,進來坐坐,小妹有話對你說呢。”
王銳和花花認識是在一次顧中海請山西古董客人晚宴中,多喝了幾杯竟然大醉,是花花貼身侍候一夜才使他不至於醉臥街頭。清晨分別時,花花拒絕了百元小費,如此兩人成了朋友。花花常常光臨農家小院,炒兩個川菜,洗幾床被褥。王銳多次為此付費,花花拒絕了,說是想有個幹淨的朋友,所以王銳很敬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