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貴妃渾身僵硬,眼眸不可置信的睜大。
她的確疑心過這兩人之間的關係,還一直認為他們之間有苟且。
畢竟沈決年輕貌美,平德帝早就已經垮了身子,她這樣一個不過雙十年華的女子進到後宮,隻是為了這麼一個風燭殘年生性多疑的男人,說出去誰都是不信的。
而一直不參與後宮事的季垣,這個女人幾次三番的破例。動作雖然不太明顯,但又怎麼能逃得過淑貴妃的眼睛呢?甚至於她先前就是顧慮季垣,這才沒能在沈決還未成勢時,就將這個女人處理掉。
但猜測隻是猜測,沒有真憑實據,就隻能胡亂想想。她怎麼也沒想到,沈決居然大膽到了這種地步,敢讓外男堂兒皇之的進到寢殿之中,還在她的麵前說出來。
這實在太過囂張了一點。
自己至此,淑貴妃有些自嘲的勾起嘴角,慘笑一聲。
她現在成了這副樣子,想要去告狀都沒機會,也難怪沈決根本無所顧忌,在她麵前將實情說了出來。
她輕輕閉上眼睛,重重吐出一口濁氣,臉色慘白一片,但神態卻是平和了許多。
“貴妃娘娘想怎麼樣?”她聲音裏多了幾分死灰的淡漠,“瑾王又豈是娘娘一個後宮女子能夠控製的,小心利用不成,反噬自己,到時候連命都保不住了。”
“那是本宮的事情,就不勞煩貴妃來操心了。”沈決笑道,“淑貴妃隻需要知道,衛國公府的身家性命,的確掌控在本宮手中就足夠了。”
沈決這話音才剛剛落下,外麵就響起了急匆匆的腳步聲。
是袁喜。
他匆忙的行了個禮,臉上帶著顯而易見的慌張,“貴妃娘娘快跟奴才去一趟永壽宮吧,陛下被氣的昏過去了,急需娘娘。”
放在從前怕是誰也想不到,平德帝身子出了狀況後,第一個要被請過來的居然是一個後宮女子。
“昏過去了?怎麼會這麼嚴重?是誰惹的陛下生氣?”
沈決聽出來袁喜想要打個馬虎眼就將事情略過,因此站在原地動也不動,硬要將事情問個清楚明白。
袁喜有些為難的看了一眼淑貴妃,最後還是略略吸了一口氣,回答了沈決的問題,“是老衛國公,他今日被人攙著來到了延壽宮外,先是磕了兩個頭,隨後說要用他一命換衛國公府上下一命,說完就一頭撞在了柱子上,拉都拉不住。”
“已經……歿了”
淑貴妃眼前一黑,耳朵一陣嗡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些什麼。
她剛剛還在為祖父的安危討價還價,結果祖父就已經為了保住全府性命,而犧牲了自己直接血濺延壽宮。
直到此刻她才終於意識到自己做錯了什麼,錯的有多離譜。
她身子一晃直接摔在了地上,脖子上本就沒有愈合的傷口再次崩開,鮮血緩緩流了出來。
沈決見到這淒慘的一幕,沒有半分感覺。
她譏諷的扯了扯嘴角,“淑貴妃說的不錯,本宮若是經常麻煩外人,保不齊就會被反噬,現在可倒好,本宮尚未開口呢,老衛國公便自盡了。”
“多謝淑貴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