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紀正在用小刀,一手放在胸口,一手按壓在傷口處,他要把脖子處的針拔下來。
針紮的很深,幾乎在表皮看不到,需要宋紀用小刀輔助,再用手拔出。因為他看不到針在拿,隻能用手摸索判斷位置,加上針有迷藥,越來越提不上勁,過了許久,銀/針未被取出。
宋紀眉毛緊皺,嘴唇上下用力抿著,臉上冷汗直冒。
被他綁著的那姑娘很不安分,正在用力踢著床沿的板塊發出了聲響,這讓他不得不停下手中的動作。
宋紀走到了梁禾前麵,眼睛一直看著她,雖然宋紀沒有多餘的動作,但是梁禾在他眼裏看到了警示。
“安分些,你要是惹人過來,我便殺了他,再殺了你!”一個冷聲響起。
梁禾沒有理會他的話,眼睛看向宋紀,宋紀也看向了她,兩頓了一下,又對視了一會兒。
在遠處看的話,一位被綁著的女子,墨綠色紗裙擺攤開,男子半跪著,由於衣裳已經敞開一半,青黑色的錦服搶占了那墨綠色紗裙的位置,兩人的身影在遠處看的話,男子的背影把女子遮擋的差不多。
近些看,梁禾仰著頭,頭發自然的順著垂下,眼神有些閃躲但是又忍著似的,嘴裏不斷的發出聲音,示意他把嘴裏的東西拿開。
宋紀冷冷的瞥了梁禾一眼,看到她的雙眼放在他的傷口處,似乎在說:我幫你。
莫名的,宋紀相信了這姑娘,伸手把她嘴裏的布拿出來。
梁禾口中沒有東西,嘴巴得到了自由,連忙說:“看你這樣子,這針有毒吧?你嘴唇都快變色了。你要是想把這針給挑出來,我可以幫你,而且絕對不會叫出聲。”
聲音有些溫柔,還帶了點關心的情緒。
宋紀常年在外,家中除了丫鬟,也沒有女眷,他聽到的幾乎都是粗獷的男聲,突然間聽到了一個軟軟的聲音,有些不習慣。
宋紀突然感覺到了一陣暈眩,暗叫不好。
毒素開始蔓延了。
“快,幫我解開!”梁禾著急的喊道。
“我能信你嗎?”宋紀緩緩地呼吸著,手裏拿起他的劍。
梁禾見他一臉防備,想起他對傅瑾晚的態度,心裏惱火,但還是沉住氣,“你信我,我不會害你。”
宋紀看著梁禾真誠的臉龐,拿起手裏的劍砍斷她身上的束縛,“好,我姑且相信你一次,別耍花樣!”
—
宋紀坐在原來的凳子上,手中拿著他的那把劍。
他怎麼就相信這姑娘會救自己?萬一她出聲喊人過來呢?
梁禾看到宋紀的脖子上滲透著點點血珠,她一手用力,一手小心翼翼的按著他的脖子。
在針拔/出來的那一刹那,宋紀借著燭光看了一眼女子。
那雙桃花眼在這燭火的光暈下顯得格外明豔,墨綠色的裹胸紗裙襯得她的皮膚白皙,因為梁禾洗完澡就穿了件比較透明的薄紗長袍,宋紀看到女子鎖骨旁邊的那顆黑痣,在一片白之中格外明顯。
他還能夠感受到那雙小手的溫度與柔軟,依然停留在他的傷口處。
宋紀從手裏拿過那根針,依舊用著惡狠狠的聲音,故作威脅道:“哼!今日的事情不準說出去,否則……你懂的。”
“我……懂,我懂!”
狗男人,威脅她?
梁禾抬頭與宋紀對視,害怕與緊張都寫在臉上,雙手緊握兩旁的裙子,不用看,也知道被握著裙子已經皺成一團。
宋紀看著她雙手緊握著裙子,心裏有些不自在,怎麼說,她也幫了自己,自己是不是太凶了?
不過,宋紀沒有說什麼,三兩步到了門口,推開門,走了。
梁禾臉上的害怕與緊張沒有了。
但是心裏的心跳聲倒是很有節奏的跳的有些快,這是原本傅瑾初的的情緒。
喜歡的人近在咫尺,既想靠近,但又害怕靠近。
係統:咳咳,裝的挺像的。
梁禾:過獎……
係統:這宋紀果然是人人稱讚的大將軍,武藝高強,這腳步聲都“來無影去無蹤”的,不像那個夜行衣男子,還有“撲通”一聲。
梁禾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有血。看到地上的那幾條腰帶和那塊布,又看了看屏風那裏,果然沒有了。
梁禾的臉色變了變,塞進嘴巴的那塊是她擦頭發的毛巾!
氣死她了!用擦頭發的布堵住她的嘴?
係統:你應該慶幸不是擦腳布。
雖然是擦頭發的毛巾,但是梁禾還是覺得不太好,傅瑾初坐到凳子上,給自己倒了杯涼茶水,喝了三口。
然後梁禾正要上床躺著,發現了一塊玉佩,淺綠色的,還有些血跡,應該是宋紀落下的。看到玉佩上的血跡,梁禾隨意的拿了塊布把血跡擦幹淨,
“這宋紀我們是算見著了,不過,這性子硬邦邦的,可是感覺不好相處啊?”
“那又怎樣,你能給我換個攻略對象?”
“不能。”
這原本傅瑾初的性子,她是柔柔弱弱的那種,她梁禾也得按照人物形象去攻略男配吧,且以柔克剛,剛剛好。
—
宋紀翻/牆出去後,去到了今早自己去的那片木槿花地。
黑夜,那片木槿花,有人在哪裏點著燈籠,牽著馬匹,在等著宋紀。
“將軍!”有人叫了聲。
宋紀來到了馬匹旁,有些吃力的上了馬。
“將軍是腿受傷了嗎?”
“沒事,我們快回去。”但宋紀額頭上早已布滿密汗。
“是。”黑衣男子借著月光,看到臉上毫無表情的宋紀。
天邊的月亮出來了,在月光下,兩匹馬正快速的在路上飛馳。
今晚,有人注定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