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昭好一會兒才回神, 下象棋的心情都沒了,他頭疼道:“老楚,不是我不幫你, 縫紉機收音機自行車這些都好說, 彩電我也能給你搞一台九寸的, 你要洗衣機和冰箱, 這個得費老大功夫啊。”
這些現在國內生產不了, 都靠從旁邊那個屁大點的鄰國進, 他們現在已經有雙筒洗衣機了。但他們這沒有啊,別說雙筒, 手搖的都沒有。
楚淵一副“你想想辦法”的樣子, “臭小子除夕前要帶著媳婦兒回我親家家裏, 你抓點緊。”
褚昭無奈:“首長,您不能隻逮著一隻羊薅吧,老白老蔡老張老錢他們呢, 人脈都廣著呢。”
“他們得幫我買煙買酒,對了, 我那個親家在生產當了個大隊長, 你再幫我弄塊手表, 他那手表用處比咱們這兒大。”
褚昭這回徹底無語了。
楚淵在他這坐了不到二十分鍾,褚昭一個頭兩個大,等他一走, 歎了口氣出門去找自己那些老戰友, 這些軍長師長多多少少有點關係。
老楚家就這根獨苗苗,老首長也不知道從鬼門關拉了多少把他老褚了, 盡量搞吧。
走了兩步, 想到自己那麼多戰友部下, 各軍區都有,他又挺胸抬頭。
不行,咬著牙根都得給他湊齊整咯!
楚岱今晚睡了個好覺,他媳婦心疼他,特別溫柔,跟隻小貓一樣窩在他懷裏,他心裏熨貼得很。
楚淵也睡了個好覺,走了幾個老戰友家,把喜事跟他們一說,彩禮的事就算解決了。
褚戰和其他軍長就沒這麼輕鬆了。
第二天一早,警衛員把飯菜給他們送了過來。
顧卿卿在洗漱,她還是第一次見這種廁所,不像老家的茅房搭根棍子踩上麵就行,這種還能衝水。
洗漱的地方也在廁所裏麵,一擰龍頭水就來了,還有一麵鏡子。
她朝鏡子裏的姑娘呲牙咧嘴,那邊立馬回敬。
她摸了把臉,歎氣:“這麼黑啊。”
在邊城風吹日曬的,還有點輕微起皮。
顧青烈去院子裏晨練了,這是他的習慣,楚淵挺喜歡這個大大咧咧的直爽小夥,身上那股子熱鬧勁挺好。
餐桌前,楚淵喝著粥,和兒子說:“彩禮的事你不用操心,我都讓你褚叔他們去弄了,除夕前給你辦妥。”
楚岱點頭,白皙修長的手指扶著碗,“您把清單跟我說一下。”
“你是老子我是老子?”楚淵受不了這種像是要他彙報的語氣,見兒子懶得吭聲,他有些煩躁:“冰箱彩電洗衣機縫紉機收音機自行車,還有茅台酒竹葉青汾酒,再給你老丈人弄塊東風表。”
說到這,他停頓了一下,“應該差不多吧?”
楚岱默了片刻,提醒他:“卿卿說她們生產隊還沒通電。”
楚淵:“……”
父子倆大眼瞪小眼,楚淵擺了擺手:“先備著吧,總有通電的那天,人家肯把閨女嫁給你就是天大好了,卿卿她爹是生產隊長,兩個哥哥都在部隊,這樣的家庭配你是綽綽有餘。”
這背景可紅著呢。
“人家閨女肯跟你去白沙島隨軍,你可得好好待人家,這輩子要是對不起人家,老子寧願楚家絕後也不要你這個兔崽子。”說著楚淵脾氣就爆了起來,他向來是個急性子,這些年身居高位稍微克製了些,但是在兒子麵前還是克製不住。
越說越想起楚岱以前那點事,這小子從小狂傲得沒邊,一副天老大他老二的性子,哪怕是把天捅了個窟窿都一臉無所畏懼的樣子。
楚岱能娶到媳婦兒,他這個當爹的是真不敢置信。
老楚家的祖墳不是冒青煙了,是放炮仗了!
“我知道,不用您操心。”楚岱慢悠悠喝著鮮蝦粥。
楚淵一見他這漫不經心的樣,更氣了。
幹脆眼不見為淨,去了司令部。
顧卿卿下來的時候隻有他一個人在,她探頭探腦在他身邊坐下:“阿爹呢?狗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