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軍區,蕭瀟又從廚房裏拎了塊大砧板和盆子出來,準備處理魚。
顧青烈午睡醒了,摸了張小板凳在大盆旁邊坐下,“卿卿,再給我提把刀來。”
顧卿卿趕緊去廚房拿了兩把刀,他和蕭瀟一人一把,刮魚鱗的動作都是同樣的瀟灑自如。
兩個小家夥磨完小舅舅,非要下樓找阿娘,最後被顧燦陽抱上了樓。
沈綏很少和這個大哥單獨相處,他在預習明天上課的內容,顧燦陽懷裏抱一個腳邊爬一個,看他在書上整齊標記。
男人偶爾出口糾正,讓沈綏有些受寵若驚。
後來遇到有不懂的,幹脆直接開口問,顧燦陽雖然話少,但是有問必答。
兩個小家夥在他身上爬來爬去親來親去他也很耐心。
沈綏發現他就是性子冷了些,對家人都很不錯。
也不知道同樣是一個家裏出來的,為什麼二哥和阿姐就這麼話多。
蕭瀟和顧青烈處理好的魚,顧卿卿就端去廚房洗幹淨醃著。
“魚腸太髒了,你放那兒等下我來洗。”顧青烈扯著嗓子喊。
“知道啦。”顧卿卿應道。
十五的月亮十六圓,傍晚五點半,天邊逐漸走了圓月輪廓,蕭瀟捶著有些酸痛的腰部,緩緩起身,又把院子打掃幹淨。
顧燦陽抱著小年年,站在客廳門口看她把掃把揮舞的虎虎生威,小團團跑去院子裏跟在她屁股後麵拍著手哈哈大笑。
年年不想跟哥哥一起鬧,他沒睡午覺,小腦袋趴在舅舅肩上打著哈欠,時不時抬起小手揉眼睛。
顧青烈在廚房清洗魚腸,顧卿卿把魚醃好了,說:“到時候曬不了幾天你就要回兵團,魚肉都沒怎麼幹透,你把鹹魚幹交給餘嬸繼續曬,想吃就去她那拿。”
“行,其實也不用弄太多,沙漠裏又發現一個湖泊,老餘開著卡車往裏投了一噸魚苗。”顧青烈說。
“我就是總想著給你帶點什麼,”顧卿卿抬手看了眼腕表,差不多要煮飯了,她拿過一條處理好的魚開始切魚片,“再過兩天就是周六,阿綏學校放假,咱們去照相館拍幾張照片。”
“到時候你帶兩張,拿一張給餘嬸,我再給她寫封信。”
現在是一九七五年,正月十六,星期三,陽曆二月二十六。
“行,這些你來辦就好。”顧青烈把魚腸剖開反複洗幹淨:“這次老餘還讓我給你帶點地瓜幹,我說那種一口能硌掉半顆牙的東西讓他少曬,我懶得帶。”
顧卿卿抬腳踢他:“餘叔好心好意,你下次說話注意點。”
“那地瓜幹是真咬不動,他弄了幾麻袋,沒人願意吃。”顧青烈嘴裏吐槽道:“還是外婆曬的瓜幹香軟,要是還有的話,到時候你裝一點,我帶去兵團讓老餘嚐嚐。”
“行,還有什麼要帶的嗎?你看看還要什麼,列個單子給我,到時候咱們出去買齊。”
“也沒啥了,你有錢自己留著用吧,我這次來的太匆忙也沒給團團年年帶什麼,下次再補。”
“楚岱說兩個月後你會調過來,是真的嗎?”顧卿卿開始切酸菜和薑絲。
“差不多吧。”沒意外的話。
“我和團團年年還有大哥在軍區等你,”顧卿卿斂下眼底的情緒:“不要讓我等太久。”
“……嗯,好。”
六點,楚淵率先回來,秦老一直在家,書房裏的書讓他愛不釋手,還有些楚淵的手劄,他看得津津有味。